意。
”谢兰仪的笑容诡异地出现在纵横的泪迹中,“可是,就算是你心中永远盛放的那株兰花,该当摧折之时,你也不会手软,对么?”
刘义隆的眼圈终于有点红了上来,他颤抖着嘴唇,似有千言万语要为自己辩解,但临了还是寥寥的一个字:“是。
”
刘义隆悲悯地望着谢兰仪,仿佛在望自己的影子。
他们俩斗法,从来都是他落下风,不是因为他的心计手段、威仪气度不如她,只因为他心中不可言说的那种歉疚——却不是对她。
他终于没有勇气再支持自己面对她的泪眼和笑容,也不想再给她时间思索或反驳,而是转身便走,在周遭极度的寂静中,他听见她喃喃的声音。
那声音低不可闻,刘义隆却清清楚楚听到了:“还好当年阿修没有嫁给你这个薄情郎……”
他顿下脚步,身子在春风中无征兆地摇了摇。
面向着他的御夫和侍从惊愕地看到,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有泪如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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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最远的一支使臣,在滑台之战后就被派出到柔然。
远交近攻,使敌人腹背受敌,原是刘义隆的战略,只是拓跋焘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想,因而,柔然的动作显得有点缓不济急。
但是历史总是按着令人惊异的曲线发展。
柔然自来被拓跋焘打怕了,虽然他不在平城,柔然汗王吴提也不敢冒进,只遣小支队伍骚扰了一下边境,抢了些财帛,就被太子拓跋晃调兵遣将给打退了。
吴提之女是太子妃,所以交战虽然名有胜负,拓跋晃还是手下留情的。
但不知怎么,平城拓跋焘伏下的那些密探,报到瓜步的消息却变了味。
拓跋焘对儿子大生疑窦,身边最可信的两个谋臣古弼和李孝伯都被他秘密传召到营帐中。
“太子与蠕蠕讲和就讲和,为何还派人馈赠吴提?”拓跋焘问,“怎么,想借一借老丈人的力?”
这样的事无人敢瞎说,李孝伯和古弼面面相觑,饶是素来刚直不阿的古弼,也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太子监国,似无借力的必要。
吴提若想着太子的面子,该当连动弹都不动弹。
”
拓跋焘冷笑道:“那是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弯弯绕的心思!”他想了想说:“朕派个身边可靠的回去监视着太子,免得这小子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