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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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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

    但我们可以选的是:跪着死还是站着死,哭着死还是笑着死,背向着刀死还是面向着刀死,被人屠杀死还是英勇奋战死,而已!” 他怆然难言,双目炯炯然瞪着,任凭泪水在脸上恣肆。

    寿阳的秋风已经带了几分寒意,吹过刘康祖略带些花白的胡须;天空呈现出不清爽的蓝灰色,从他仰向天空的眸子里掠过。

    大家怔怔然等他再说些什么,他却什么都没说,放下手中一杆长矛,盘膝坐在沙土地上,喃喃地开始唱歌。

    前面的士兵凝神谛听,原来是一首流传很广的民歌: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 哭泣声暗潮似的缓缓传来,而应和的歌声也从这些人的口中吟唱出来: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 一片,一大片……渐渐如广陵涛响,回荡天宇之中。

     晚上,秋蛩声乱,刘康祖拒绝了刘铄送行的酒宴,要了一坛酒,在城墙前独斟独饮。

     第二日,部队向尉武进发。

    尉武地势狭窄,果然与拓跋仁的大部队狭路相逢。

    站在最前列的刘康祖眸中生光,泠然一笑,将手中的长矛挥向前方。

    拓跋仁的马蹄竟在这肃杀的气氛中退了半步,而几乎是同时,八千江左子弟,喊杀声震天,结成车阵向魏军冲了过去。

     拓跋仁挥动令旗,八万魏军将八千人团团围住。

    仅以辎重战车为屏障的宋兵,熬过几轮箭雨,又被马队冲击数次,却始终咬着牙。

    最终是肉搏乱战,刘康祖长矛刺出,面前鲜血喷溅如龙,开始尚能分清敌我的衣饰,后来尽数血葫芦一般。

    人,只是急红了眼一般冲杀,刀兵声、惨叫声充斥着耳膜,在尉武的山峡间乱撞,当回馈过来,便是一声又一声悠远如鬼嘶似的长嚎,渐去,渐远…… 刘康祖中流矢,落马后被魏军一刀斩首。

     八千人所剩无几,被逼到绝境。

     投降都没有意义了。

    眼看着持刀逼近的魏军,最后那几个人突然对视一笑,用沙哑地声音歌唱: “十五从军行,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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