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花枝一直在看他的神色,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自以为可以一箭双雕:“话是南边传来的,但是妾想,无风不起浪,只怕总有些痕迹落在外人的眼睛里。
陛下但想想,平素后宫除了皇后,谁与太子走得最近?眉来眼去不说,还借着学棋,互相又是借书,又是探视。
那天,是谁帮太子都帮到了脸上?听说,公主的女儿满月,又和太子切切地说了半天的私话……”
她越说越兴奋,神秘的气息幽微到自己都觉得够劲儿。
可是她却觉得拓跋焘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冷笑都没有。
他听了半天,最后伸手挡开了沮渠花枝香喷喷的脸:“南朝人最爱捕风捉影(1),用道德压人,以为这些宫闱隐事可以来打击我。
做梦!谣言么,不去理它,其言自灭。
”
沮渠花枝心有不甘,可是看到拓跋焘的神色,这种话题不敢随意加油添醋,只能陪着笑附和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 (1)这个内容《南史》真的有记载,《北史》表示不承认。
《南史》《北史》对照着看很好玩,两国互相撕逼。
☆、若向修罗
拓跋焘虽然当笑话听这谣言,但谢兰修和太子拓跋晃,确实也让他心生警惕。
他第一次在飞灵宫对谢兰修调制的羹汤不屑一顾,而是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问话:“那天,你到沮渠氏的宫里,其实想找朕说什么?”
谢兰修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道:“难道不是让陛下尝一尝我酿的新酒么?”
拓跋焘冷笑着:“早不送,晚不送,好巧啊!”
谢兰修道:“是好巧。
若不是这番巧合,陛下差点就要废黜太子了是么?”
拓跋焘听她放胆直言时,辞锋犀利,竟有些说不过他,他气恼道:“你只管在这里跟我顶嘴!我瞧着阿昀的面子,从来没有为这事为难你,如今外头都传出闲话来了,我再不教训阿析,只怕他就要无法无天了!”
他竟然无赖一般拿拓跋晃来威胁她。
谢兰修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这是他在她面前才有的任性脾气。
她撇了撇嘴,说:“陛下大约又听了沮渠贵人吹的风了吧?陛下既然信她不信妾,妾也没有办法。
我和阿析两条命,属于陛下,拿去就是。
”
拓跋焘见她落了下风,才打消了一些不快,哼了一声道:“只要说得有道理,管他是谁说的!你难道就不可以说?”
谢兰修冷笑道:“极是!陛下从来不肯偏听。
既然如此,妾这里倒有件东西,请陛下鉴赏!”她从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紫檀盒子,征询地看了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