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结交各方志士,也是容易为人君忌惮的。
妾倒要劝劝太子,家财万贯,对太子又有何用?将来天下财物,哪件不是你的?门徒三千,对太子又有何用?将来率土之滨,哪个不是王臣?何必现在急于一时?”
太子诧异地瞥了她一眼,但旋即眼神黯了下去,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其间情况,你不懂的。
”
“外间政事,我是不懂。
”谢兰修道,“可是,我懂你父亲。
”
太子冷冷道:“那又如何?倒要请教,母妃为什么总要告诉我,你在帮我?怎么,你希冀着将来有一天,我奉你做太后?”
谢兰修被他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太子拓跋晃,含着一丝尖酸的快意,望着前方黑黝黝的甬道,好远好远的地方悬着宫灯,冷红色在风中飘着,给人一种惶然的错觉:“我此生,最羡慕的就是妹妹,母妃好好照顾阿昀吧,将来倚靠着她,总比倚靠下一任君王要实在。
你害我或者帮我,又有何意义呢?”
谢兰修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只觉得喉头发苦,强自镇定着说:“和光同尘,是要护你,何谓害你?太子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将来……”她看着公主府的甬道,亦觉得幽黑深远,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
他们的将来,谁都不可知!
拓跋晃回头疑惑地看了看她,终究还是无法信任,摇摇头说:“我不敢奢望什么将来。
不过,告诉母妃一个好消息,太子妃闾氏有了身孕,我如今做这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陷做乱臣贼子。
”他茫茫然看看谢兰修惊诧的眼神,留下一个苦笑,走了,亦走进甬道那片吞噬人的黑暗中。
冷红的灯笼,没有照亮他身上任何一处,只为他留下一道拉得好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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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拓跋昀的孩子满月,谢兰修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公主府照顾,她每天絮絮地开解,也没能为阿昀添上哪怕稍微一抹的笑意。
“好好照顾孩子,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兰修最后无奈地说,“牧犍若肯改过自新,你还是原谅他吧。
若是不寻求仁恕之道,与其说是在报复他人,其实都是自苦而已。
”
阿昀吸溜着鼻子苦苦笑着:“阿娘,但愿我管得了自己的心!”
谢兰修只觉得脑子里发胀,想着阿昀,又想着太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