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不住人心的热切,他们三五成群的结伴同行,能蹭个车子坐。
各家走动邀约,很是热闹。
今年陆柳不去赶集了,陈酒也不去。
姚夫郎是十月中旬产子的,他月子多坐了半个月,到十二月初,一场雪把他堵在家里。
他娘追着他念叨,他现在不能受冻,大强也说,等年后开春,专门带他去县里逛逛,他才压住了雀跃的心,从家里出来,找陆柳玩。
陆柳快生了,只等发作,家里就会兵荒马乱的,姚夫郎怕耽误事,没把元元抱来。
陆柳好失望:“我还想看看他,我还没看过他。
”
元元太小了,满月酒都是两家亲戚吃饭,给陆柳送了一碗菜,没请过去凑热闹。
姚夫郎说:“他一天天呼呼大睡的,没什么好看的,你马上就有两个孩子看了。
你两只眼睛都有得看!”
陆杨给他们煮了梨汤喝,甜滋滋的,再拿了些烤年糕来吃。
今年寨子里打了年糕,这是跟米行的合作。
黎峰他们不在家,事情是三苗挑梁办的,他在县里看店,抽空把糯米买了送回来,再拉一帮人打年糕,过来找陈桂枝,把打年糕的家伙事拿去用用。
他们家今年没出人,就分了些年糕吃。
姚夫郎跟陆杨道谢,再看看他们哥俩,和陆杨说:“你脸上有肉了,兄弟俩看着更像了,乍一看真难认出来。
我现在过来,就看肚子,等过阵子,陆夫郎生了,我就要瞎认了。
”
陆杨说不会:“我弟弟的眼睛温柔一些,你跟他熟,看得出来的。
”
三人坐一块儿说话,姚夫郎聊着聊着,又惦记起赶集的事。
他很久没出门玩了,还记得去年赶集的情形。
和陆柳刚开始怀念,陈酒也过来玩了。
陈酒怀了六个多月,肚子显怀,外头路不好走,亏得他还跑过来玩。
陈桂枝都追到屋里把他叨叨了几句。
姚夫郎见了他,就说:“距离你骂陆夫郎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
陈酒看看陆柳,又看看陆杨,说:“那又怎么,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
陆柳跟姚夫郎说:“他跟我道歉了,说他知道错了。
”
姚夫郎露出活见鬼的表情。
陆杨去灶屋,给陈酒也盛了一碗梨汤喝。
陈酒就是过来看看,跟陆柳说:“你都要生了,我表哥还没回,我看你哭了没有。
”
陆柳没哭,“外头路不好走,难为你跑一趟。
”
他们屋子里热闹,没一会儿,顺哥儿也进来玩,端着一盘新烤的年糕,抱着糖罐子,问他们吃不吃。
姚夫郎望着他,眼神坏坏的,还没说话,顺哥儿就瞪眼抢话,“我才不是想当夫郎!我就是来送年糕的!”
他说完,往陆杨身后躲,陆杨把糖罐子开了,挖两勺红糖出来的,蘸年糕吃。
陆柳动身不方便,他给喂到嘴边。
陆柳张口吃了,直说好吃,好甜。
喊两句,他肚子紧了下。
陆柳当即皱眉。
他以为跟之前一样,过一会儿就好了,可这阵痛感迟迟未散,还隐有更加剧烈的趋势。
他还没下炕,就感觉腿间有水淌出来。
娘跟他说过,不是尿,就是羊水破了。
陆柳有些惊慌:“哥哥,我好像要生了。
”
陆杨把他嘴里还没吞下的年糕拿出来,回头看向顺哥儿:“你去跟婶子说一声,把接生的阿叔请来,然后去烧热水。
”
他再看向姚夫郎:“你把陈夫郎送回家,然后劳你家大强跑一趟陆家屯,把我爹接来。
”
陆杨也对陈夫郎说:“今天没空招待了,等孩子生了,我去给你报喜。
”
他太镇定了,一句句吩咐下去,人一个个的走,陆柳看着空下来的房间,也定了定心神,缓缓呼吸,调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