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缓的树獭,隐没所有的视觉和听觉功能。
他逼着自己不去思考是不是梁景珉将他害至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逼着自己放空,忘记这个世界存在。
然而直觉替他做着反应,腹部突发极痛,他竭力撑着身子想去按紧急呼叫按钮,却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
他再次努力伸手,却只牵动着无数缠绕他的器械连同着他那背叛主人的躯体一同泼洒在地上,发出绝望巨响。
这一摔的后果是严重的,程荆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干呕。
他没吃东西,什么也呕不出来,只能不停发出窒息的难耐声响,耳畔仿佛有钟鼓巨鸣。
远处的乱象终于因此终结,梁昱霖脸上糊满鲜血,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他方才有所反击,梁景珉的脸颊上也斑驳一片,两人身体里流淌着共通的血,此刻不分你我成为彼此的伤。
他恍惚地喊医生,片刻之间自然无人到来,于是他伸出双手将程荆打横抱了起来。
程荆曾经是那样一个高挑漂亮的男人,此刻在梁景珉怀中却瘦弱得像个营养不良的婴孩,他偏头仍旧干呕着,胆汁混着血化为污渍流淌在梁景珉的胸前。
他不顾一切抱着程荆冲出去,等不及一刻要将医生呼喊过来,终于在半路得到拦截。
病床将痛不欲生的程荆抬走,独留梁景珉颓唐跪坐在医院光洁干净的空旷楼道内嘶吼。
他终于自食苦果。
……
亲兄弟斗殴,事情悄无声息地了结了,梁昱霖的伤没有大碍,梁景珉当日深夜便衣冠整齐地坐在了程荆主治医生的桌前,和他谈终止妊娠的事宜。
医生有些为难,显然梁昱霖并没和他透露太多,而他最初在为程荆动手术时也对复杂的背景并不知情。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