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提出过,程先生的身体确实很不适合移植手术,很多指征不符合,尤其是他刚来的时候刚刚受了重伤。
但另一位梁先生很坚持,他自己也同意……”
“什么重伤?”梁景珉此刻稍稍平静了些,也不好对着医生发火,只竭力压低着声音。
医生翻着电脑上的档案:“他在一月初的时候曾尝试割|脉,抢救回来了,但梁先生带他来找我的时候他情况仍然很不好。
”
他调转过头来,推了推眼镜郑重说道:“提到‘不好’,我指的是身体,外加心。
”
“他们很坚持。
且程先生虽然状况不好,但始终很配合。
实话实说,最初的过程相当坎坷,失败过不止一次,坚持到今天稳定实在是太不容易。
”
“手术已经做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何况以程先生的身体状况,这时候终止妊娠对他身体的伤害只会更大,我的建议是正常生产,虽然吃苦,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虞。
”
“……”
医生说了很多,中心思想无外乎是流产是绝对不能做的,且这些事情早在最初接受手术受孕前就已经知会了程荆本人,他自己也是同意的。
梁景珉强忍住砸东西的欲望,声音沉闷吓人:“如果现在手术拿掉胎儿,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医生沉重地出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没法保证,但最多百分之二十。
”
梁景珉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再没什么话好说,于是起身向医生颔首后离开了。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程荆已经睡着。
他替程荆重新盖上了散乱的被子,调低了空调温度,趁着一点稀薄月色瞧程荆睡脸。
他已经太久没看见程荆,此刻贪看入了神。
程荆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从前每每遇见难解的习题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