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又一套,对减缓她的痛苦也只是杯水车薪。
月岛萤每天午休时过去陪她一阵,握着她的手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话。
听她讲未来,以后,万千无限的可能性。
说来实在讽刺,他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改学医学,现在却依然无法救她的命。
合适的心瓣在九月中旬有了消息,但因为病情持续恶化对身体的破坏。
即使手术,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性并不小。
月岛父母那边的情况由真柴圭司去说明,月岛萤告知月岛黑仪这件事时已经是深夜,她难得意识清醒,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什么其余的感情波动。
“那就……这样吧。
”
她隔着呼吸面罩的声音虚弱的不成样子,连同她的躯体,被青年男人握在手中的左手手指如树枝般枯瘦,且冰冷,腕骨尤其突兀。
月岛萤曾经看过她瘦骨嶙峋的后背,苍白的不像活物。
月岛黑仪看着月岛萤弯着腰,额头抵着她被交握起的左手。
她有时候意识并不清醒,但听得到月岛萤低沉的声音,知道他总是无声地哭。
他的脆弱总不能在比他更虚弱的人面前体现,可又对现状束手无策。
“抱歉啊,萤……”月岛黑仪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让你这么痛苦……”
月岛萤抿着下唇摘掉眼镜,搁在床头柜上,贴着她的手冲她笑:“能有这个身份和理由痛苦也挺好的,黑仪,做手术吧。
”
月岛黑仪大概是想冲他笑一笑,但并没有成功。
直到现在月岛也仍然记得,青年女子眼中氤氲的水汽,逐渐褪成黑色的长发,哀伤的笑容,以及那句语速稍快,好像下一秒就无法控制自身情绪的。
“萤,我不想死——”
月岛萤不记得当初自己回答了什么,他大概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