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比个噤声的手势,叮嘱他们看住了一醉,拧身进屋去了。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秋姨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出来,招了院子外两个仆役,一起去敲花竹的房门。
几人敲了两下没见回应,径直推门而入。
一醉见大家都往屋内看,竟是没人管自己,也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心想幸好出来前收了桌凳,洗了茶盏,不然房里乱糟糟一片,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三人在房里搜寻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去叫还在睡床上的花竹。
秋姨唤了好几次,见花竹仍一动不动,心中突然一颤,惊恐地朝门口的一醉看了一眼,伸手去拉花竹的被子。
花竹这一觉睡得沉,整个人陷在深深的黑暗里,连梦都没再做。
他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被子,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仍旧没睁眼。
秋姨见他只是睡得沉,大出一口气,拉了拉花竹胳臂,道:“少爷,起床了,老太太有事要问你。
”
花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觉头重脚轻、浑身酸痛,眼皮沉得像挂了秤砣。
他用尽全力却只能勉强翻个身,让自己脸朝秋姨,算是回应了刚刚的话。
秋姨见他转过来的脸上双颊通红,嘴唇干裂,忙俯身探了探花竹的额头,然后一下子缩了手,转头瞪了一眼一醉:“你就是这么守夜的?这都烧成什么样了?”
花竹感到秋姨不再继续叫自己起床,又迷迷糊糊拉起被子,蜷缩了身体再次睡了。
后来其它人说什么、吵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
等到他终又睡醒,已经过了晌午。
常老太坐在他床前,见他醒过来,嗔怪道:“你这孩子,发热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
直到此时,花竹才确定,自己昨日的不舒服原来确是因为病了,他不知如何答话,只垂着眼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