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劲站在他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对他指了指另一个板车。
他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拍屁股上的土,他走到另一个板车跟前,开始将麦子装车。
不一会儿,周康宁将牛车装满了,就走过来帮他。
他对周康宁笑了一下,周康宁回了一个笑,之后两人就默不作声的干活儿。
等板车上的麦子堆得比他还高半米时,周康宁终于停止装车了。
然后周康宁将最后那辆板车推过来,继续将麦子装车。
又将麦子堆得比他个头还高时,周康宁停了下来。
之后周康宁将麻绳拎了过来,将板车上的麦子绑紧。
麻绳只能粗略的绑住麦子,不能捆得严严实实,因此,待会儿回家时,得一边走一边往回看,免得有麦子掉下来。
绑好之后,周立、赵丰走了过来,
这一板车麦子,再加上板车本身的重量,高达四五百斤。
这么重,他可拉不回去,得由周立这个成年男子来。
至于麦子略少的那一车,也极其重,这辆板车由赵丰拉回去。
周立将拉绳套在肩膀上,他身后是小山一般的麦子,麦秸从板车上凸了出来,周立在板车前根本站不直身子。
瞧着这一幕,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周立弯下腰来,双脚一前一后站立,他大手抓着板车的扶手,口中轻嘿一声,手背上青筋暴起,之后板车就慢慢动了起来。
很快将他甩在了身后。
周立个子挺高的,但麦子堆得更高,这么一个壮汉,此刻被麦子完全遮住。
他根本瞧不见。
这时,赵丰也弯腰拉起板车,跟在了周立后边。
周康宁牵着牛车走在最后。
三人结伴回家,路上能有个照应,遇见有坡度的地方,可帮着推一把。
三辆板车当中,牛车上的麦子堆得最高,因此他很快也瞧不见周康宁了。
乡间的小路上,只能看到三个麦子堆在艰难的、缓慢的行走着。
他看了几眼,收回了视线。
心里又有些难受。
是这几人不够努力吗?
不,不是的。
可秦家至今吃不上顿顿都是白面的饭食。
各种野菜,涩的,不涩的,都是饭桌上的常客。
即便如此,秦家已经是五里沟最富裕的人家了。
他扭过头,来到陶罐旁,拿起镰刀继续割麦子。
身子里的那股难受梗在心口,再加上不可忽视的腰酸腿酸汗流浃背,他更沉默了。
等赵丰、周立油回到麦地时,这三亩地的麦子正好全部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