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棋子工具,但这些人有家眷子女父母,你能面对吗?”
“阿止习武并非一定要上战场杀敌,只为了想保护的人。
但如若真的到了上战场的时刻,阿止也不会逃跑!”
桑夏眸子微微挑,冷声道:“胡说什么,兵家并非儿戏。
只要我还没死,就轮不到你!”
桌上的茶盏,微微晃动,可见阿止的长大,已经让他这个兄长的冷气也要破功了。
另一人抱臂在房门外站着,好整以暇。
门内的对话一语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
秋日阳光充足,微微打照他的侧脸上。
“多抄一本【礼记】,少抄一个字,你带来的人和你一起受罚。
”他听到里面的声音。
有趣,他好像不小心成为小丫头的软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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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夏在家中只留了两日,对家中很多事巨细无遗的交代,然后就带着黑旗军出城了。
他有自己的任职,也不说自己其实就是接到家里僕人的修书,说是三小姐失踪,才急急归家的。
桑夏离家之后,一切就如常了。
此是乱世,征战连连,武将只能守城,但因为国库逐年空,朝廷不给力,老百姓饥荒灾厄,已经是司空见惯。
桑夏一直在驻扎地鄴城治理,也让人打造农田水渠,鄴城接纳了许多流民入户籍。
鄴城是一个港口,桑夏治理不错,也就还算富饶,周围几个城都靠鄴城的农商贸易流通来维持经济民生,阿止知道哥哥的职责担当。
哥哥离家第二日,她便恭恭敬敬给自己离去的小伙伴容容立衣冠塚,亲眼见到了并没有人在家中为难悟哥哥,好像家里的劈柴之类的活他很得心应手,一天的活几个时辰不到就轻松做完,她安心了。
然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几天都很安静,天宝和天浚不见她出门,直到见到三小姐在自家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抄书,心想这下桑夏主帅可以宽慰了,出门这一趟,三小姐好像沉稳多了。
谁想到某人是为了解禁,拼命熬夜抄书。
阿止要做的事,向来很有恒心。
她有几日不眠不休,迅速抄写,这几日隔壁领居卫弛恭要递登门贴拜访她,她在回復的帖子里写了自己被兄长罚禁闭,拒绝了卫弛恭的见面。
远在鄴城的桑夏收到天宝天浚的书信,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但阿止其实抄了一星期的书,在某个晚上,挖了一坛酒,就偷偷去了竹林。
她这一周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家里的人都觉得三小姐转性了,根本不知道这人出了大宅,偷跑近竹林,远远看到竹林灯光,那就是桑悟的暂住居所。
这个晚上也有很好的月亮,桑悟原本在竹屋后面的小溪洗澡,听到有人进入竹林,他便披了衣服上来,和来找他的阿止撞了满怀。
“悟哥哥,我给你送一个很好的东西。
”
阿止扬了扬手里的酒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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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东西。
他也未曾思考,小孩子可不可以喝酒这个问题,但她明显已经不是初犯了。
虽然她兄长大概在这个家立下无数规矩,但是想来也知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这竹屋应该是从前桑夏的书房,这几天他闲来没事,就躺在这里吹风看书饮茶,好像非常自在,那些书里有一本【桑氏家训】,简直是看得让人啼笑皆非。
也难怪阿止不愿意抄写女则女诫。
怎么说,他不排斥看书,这几日好像更瞭解现在身处的世界了。
他对自己识字,无师自通好像都没有太多的惊讶。
一大一小坐在竹屋的溪边的树下喝酒,他看到她眼皮下的黑影,隐约觉得想笑,不敢问她这段日子抄书抄了多少。
有时他觉得那位主帅可能不怎么瞭解自己的妹妹。
她根本就不是服从了。
她只想快点敷衍完成任务,火速脱身。
为了方便和他说话,阿止折了溪边的小木枝递给他,好让他写字。
他淡淡的看着她,其实这几天有点讶异的是,他那前几日受的伤全部好了,他的復原力好像比一般人更快,但是,他肩上被她的牙齿咬到的那,却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齿痕。
她好像自己也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抄书那么难吗?】
他问。
阿止摇头。
“难的是哥哥不让师傅教我练剑了。
”
【他说得没错。
论力量,你先天是吃亏的。
】
他看得出她有些武功的底子,但他后来来到桑家时,想,或许是因为她很勤奋。
事实上她身体的资质很差,这是先天,她心脏脉息跳动比寻常人弱,即使练武,也仅仅只能是强身。
“只要我乐意去解决,总能比完全差劲好很多。
”她并不气馁。
【这简单,我教你。
】
他写。
阿止目光发亮。
他想,自己大概是学什么都很容易的。
直觉。
就像看那些书,就像,在战斗时仿佛还感到了熟悉和习惯。
“你愿意教我!???”阿止简直要扑上去了。
这件事对她无比重要:“报酬呢?谢谢悟哥哥,这可不时兴免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