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虽然已经打扫了,但是期年战争带来的伤痛却还在。
人命是脆弱的,人却是顽强的。
即使北狄大败,即使几大部落都被剿了个干净,现在的这片草原上,却依旧有不少老弱妇孺还活着。
他们就像是原野间的田鼠,也许哪天冷不丁打个洞又钻了出来。
而乌尔霄撤军走时,还做了一件缺德事他们只带走了能带走的那部分。
因冻馁而失去了行军能力的那部分北狄人,都被他们留下了。
这些人如何处理,也是一个大问题。
常晋鹏的意思是,利用北狄那狗屁神教的事情,乌尔霄做得,他们也做得。
赵明臻摇摇头,坚定地道:“统治不是只有这一种手段,哪怕之于北狄,万俟浚都是罪该万死。
”
“这种人不会老实的,存了利用他的心思,恐怕哪天终会被他咬伤。
北狄遗民如何处理,本宫会再奏陛下以觅章程,无需这种手段。
”
皇帝都搬出来了,其他人自然就没了意见,随即又商议起该如何处置万俟浚等人,才能告慰人心。
赵明臻不是很挂心这种细枝末节,具体细节,让他们回去再议。
万俟浚和其余几个万俟氏族人要被砍头的那天早上,几乎城里所有的百姓都上了街。
打了这么多年仗,早就是血海深仇了。
敌人淋漓的血肉,就是最好的慰藉。
赵明臻对这种场面没有什么兴趣,她没有看别人在她面前去死的癖好。
而燕渠似乎也没有去的打算。
这人十分懂得得寸进尺,那日明明说的是和他一起守岁,他却趁机卖可怜,小年还没到就蹭到了她府里。
赵明臻不无好奇地问他:“这几年……你跟他交手应该很多,居然不想去看看吗?”
按她的理解,他切身感受到的仇恨,应该会更深才是。
他是从底层一路杀上来的,恐怕身边不知多少人都惨死在北狄人的手里。
燕渠正在擦他的剑,闻言动作一顿。
刃锋上寒光闪烁,倒映出他平静无波的眼瞳。
他往剑尖上吹了一口气,一面继续擦拭,一面轻描淡写地道:“手下败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