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实话。
在他挂帅的那两年里,战场上,是没有让北狄占过一点便宜的。
他的语气并不嚣张,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却极为凌厉,恰如眼前这柄已经出鞘的凶兵。
赵明臻甚少见燕渠这副模样,忽然间,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晚,他衣角上沾着的麦粉。
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燕渠身形一顿,稍侧过头去看她,却见她虽然看着自己,目光却像是在发呆,脸颊还微微有些泛红。
燕渠疑惑了,张口问道:“长公主?”
赵明臻这才回过神来。
她愤恨于自己看他看呆了,跺了两下脚,道:“擦你的剑吧!”
怎么又生气了?
燕渠扬眉看她跑出去的背影,唇角却勾起了个笑。
……
赵明臻倒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跑出去,她今日,是有别的事情。
她主动邀约聂听渊,今日在酒楼见面。
已经过了砍人的那个时辰了,街头巷陌间,却还是聚集着不少喜上眉梢的百姓。
所有人口中的谈资,都是方才砍头的场面。
市井百姓,嘴里没有什么文绉绉的字眼,说起方才那血腥的场景时,却十分绘声绘色。
赵明臻听得嘶了一口凉气,吩咐车夫快一些。
车夫却歉疚地道:“对不住殿下,人太多了,实在是快不起来,我尽量、尽量。
”
马车行驶得很慢,却也正够赵明臻,把沿途百姓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天老子,我要回去上香,好好跟我家那口子说说!”
“要我说,砍头真是便宜他们了!”
“唉,今年终于是安生年了,没了北狄人打劫咯。
”
“只有北狄人该死?那些红毛的怪人……呸,怪物!什么狗屁乌尔霄,就不该死吗?”
“嗐,好歹是退兵了,还好我们有燕将军……”
一帘之隔的车内,赵明臻的神色,却一点点冷凝了下来。
那日,乌尔其罗说,他的父亲,早年间真有大梁女子为妃。
赵明臻不是没有想过,这乌尔其罗是在伙同聂听渊一起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