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一口,才又缓缓答道:“杨门主到底是老了,心性狠辣固然是她的优势,但至刚易折,狠辣过头,便容易犯糊涂了。
”
这番话落在耳中,韦靖澄心定虑起来,半晌鼻息一松,通气儿了。
人人皆有底线,再听话的手下也有逆鳞。
老妖婆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动了人家妹妹。
失道寡助这个道理,四海通用。
……
片时之后,沃檀与六幺门几人汇合。
田枝闲不住嘴,暧昧揶揄:“怎么,这是离别在即依依不舍,又跑去温存了?”
沃檀没搭理她,看了看被点了睡穴,再由乌渔扛在肩头的卢长宁:“你们先走吧,我晚点再回去复命。
”
摸着手心的珠串,她又添了句:“别怕,有这卢长宁在,门主不会发难。
”
“嘁,”田枝不快道:“怕什么?你不在,我们就不复命了?”
几人就此分道而行。
星斗参差,朗月缺了个角,满月在即。
沃檀立在原地沉思片刻,也甩开身形走了。
她游墙蹿巷,踏檐走脊,小半个时辰后果然在自己的住处,寻见了阿兄。
“檀儿!”见胞妹回返,沃南也面露喜色。
“你可还好?”
“阿兄受伤了?”
一见着面,兄妹二人便双双问起对方的情况来。
“阿兄放心,我一切都好。
”急急宽慰完后,沃檀立马切入正话:“我刚才在榜墙上,见到阿兄的通缉令了!”
沃南怔了怔。
虽说选了在这处躲着,便是怕胞妹哪日回转却见不着他而担心,但被这样快知晓自己被通缉,却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沃檀绕过去看他后背:“阿兄这伤,是躲避官府追缉时受的?”
心虚所致,沃南侧了侧身:“小伤罢了,无碍的。
”
他定了定神,待想问及沃檀这趟任务,沃檀却并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再度抛了个直白的问:“是曹府查到眉目,报官了吧?”
肉眼可见的,沃檀神色滞住。
沃檀挪了挪脚,往檐下走去:“那曹府可知,阿兄是受人之托?”
沃南的视线怔然跟了过去,见妹妹正把药碾子拿出来,取下杂扫边清边吹。
慢慢腾腾,连眉毛的动势都平静得很。
沃南心中无序:“檀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