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不错。
”燕承诏夸赞了一句。
“头儿,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当暗桩了?”
“你且吟两句诗听听。
”
“月圆大如饼,光照天下平,头儿,我押韵了。
”
燕承诏蹙蹙眉头,道:“你还是跟着本帅再多练练飞檐走壁罢,书生暗桩的事,就别想了。
”燕承诏自己吟不出来,却还是听得出好歹的。
他有心干这趟事,一来是嘉禾屿军务轻,南巡水师未至,他有闲时也有闲心。
一来,燕承诏结交的人并不多,自打嶒岛那回“真圆真亮”之后,裴少淮算是唯一一个出言“鄙夷”他的人。
泉州府这些学子轻视裴少淮,岂不等同于轻视到他燕承诏头上?
裴少淮忍得了,燕承诏却看不下去。
再者,两人能留在此地共事的时日,应当不剩太长,也当给裴状元散散名声了。
……
万里蓬山千里路,先从一邑小文场。
不管声名如何显赫、才华如何了得,是走仕途还是走文道,都须得从县试、府试一张小小考桌开始。
场下考生百态,尽在裴少淮眼底。
有那准备充裕的,气定神闲下笔作答,正场的小题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也有那耕读学子,许是太过珍视机会,下笔踌躇,直到晌午才渐渐进入状态。
落日余晖消尽,正场结束。
帘内大堂,简易封好的卷子整齐堆于长书案上,屋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新墨香,矮桌上的几盏朱颜尚未融水磨开。
泉州下属的五县知县,端端等着裴少淮发话,有人站出来道:“此番阅卷,当以何等标准判定举卷、落卷,请主考大人择一范本,方便我等比对择录。
”
府试录用数额,朝廷并无明确规定,一般十中取一三人,多一些少一些全凭主考官来定。
所谓“范本”,便是先从众多卷子中选出一卷不上不下的,拟为举卷标准,水准高于此则举,低于此则落。
裴少淮已经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