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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九,距离开考不剩几日,贡院截止报考。
四月初三夜半三更,贡院灯火通明,东西南北门前高挂灯笼,上头写着醒目的字,告知学子方位,免得他们走错了门,找不到与自己结保的同仁、作保的廪生。
若是仔细看,赴考的学子比往年要多。
一声锣响,正场开始。
参加府试的学子,俯在案上奋笔疾书,而那些自视甚高、不肯屈尊降贵的学子,则在酒肆里借酒消愁。
午间,泉州府一酒肆里,几个县学生员正在把酒言欢,这当中有个读书人,是从河间府南下游学的,这桌酒菜便是为他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渐渐抛开束缚,开始侃侃而谈。
他们话音颇大,对话从木质的雅间里传出,让外头人听得一清二楚。
聊到了科考,不免就会提及大登科、状元郎,那河间学子故意卖关子问道:“你们可知北边的学子们,临考之前烧香拜什么?”
众人都知道河间府离京都近,一时好奇,都听得认真。
“这天底下,考前不都是拜魁星吗?王兄话中莫非有什么玄机?”
河间学子醉醺醺摇摇手指,道:“拜魁星哪有拜双状元显灵?”
“双状元?”
“乙酉年正科,咱们北直隶夺下了状元,此事你们不会不知罢?”
“是有这么一回事。
”
“戊子年正科,状元也是北直隶的。
”
众人想了想,应道:“也有这么一回事。
”听远赴京城赶考回来的学子们说的,细节却不甚清楚,忘了许多。
河间学子才悠悠从怀中掏出两个陶瓷,边说道:“我便是拜了他们,过了院试,此后去哪都不忘带着他们。
”
只见桌上摆着两个寸指大小的陶瓷,烧制得很是精致,头簪花身红袍,是两个长得差不多的小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