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无言。
许之乘叫声自己的掌家,压音吩咐:“去给老祖宗传信,人在这边,看着有些不大好。
”
庚合看着祁聿紧闭的门,细想今日也没什么异常,怎么祁聿这副样子了,半死不活丢魂丧魄般。
与老祖宗吵架闹不成这样,往常......祁聿有事失手才会如此狼狈。
失手......如今要年下,朝廷内外还有什么祁聿要办的事失手?
他自来周全稳妥,能失手的人事物屈指可数。
庚合轻轻敛目。
许之乘对此不闻不问,更不想细究:“八成又是跟老祖宗闹气性,咱们管不上。
”
指尖酒杯私撞庚合位子上的酒水:“我进屋了,不想惹事,你自便。
”
他‘啧’声烦闷,被祁聿搅得没尽兴。
祁聿进屋轻车熟路踩着朝床上跌,八百年没洗过的褥子还在床上,都落满了灰。
随便掸掸扯着褥子将脑袋蒙住,整个人缩里面。
陈旧的腐气呛得人嗓子起刺,眼睛也迷疼了。
她扒出被子喘口气,鼻腔里全是室内、床幔上的灰尘。
此刻心绪烦乱不知如何疏解,她双臂缴着被褥,脑袋惫懒疲倦地埋在其中,费力动着脑筋在想要不要开柜子重新抱床被子盖上。
视线直。
射在看不清浓色的床幔顶端,眸底混搅成一片模糊。
她能感受到难过在体内沸腾,又随着无能为力沉静进血脉中,闷闷难疏的难过在体内流淌来去,叫她颓然瘫软。
这回她缩在旧日的床里狠狠睡了一日一夜,再睁眼又是挥不去衔接前一日的夜幕,心里堵得吐口气。
不过今日比昨日清明许多。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秉笔?”
祁聿脑袋往外不自觉滚了下,“唐素?”
门外舒口气:“您睡醒了?要用饭么,我带了碗跟昨日一样的。
”
“晒好的竹茹夜带来了,陶罐也带了,我们去河边煮点?您想喝么。
”
祁聿神经迟缓地翻了个身。
更鼓房城楼值夜风雨无阻,唐素只要不是病的起不来身,根本告不了假。
是刘栩叫唐素来照看她,也知晓她如今吃不下他亲手备膳食,就备了昨日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