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聿能放下,他们不弑君,在宫中养着总比到了外头风雨飘零得好。
刘栩些许哽噎。
“我一生行恶心肝肺全是黑的,唯心上你所立之处不敢叫俗恶污了你。
你同我一起在宫中怎么不好!”
凭什么行了一年混账事,非要要他以命相抵?
这等无耻之言。
她鼻头一酸,脖子堪堪扬起,她都觉得祁聿冤魂此刻在身后望着。
“我苟活至今为了杀你,你叫我同你一处......”
祁聿活生生遭受的那一年算什么,祁聿一条性命算什么,算他刘栩认真将人放在心上?
去他娘的喜欢,牲口都不要。
她后槽牙都恨不得要咬碎,气息一稳再稳也平不住,体内横冲乱撞叫她恨不得撕了胸腔顺一顺气。
“原来你出宫养不起我,那翁父还是同我在诏狱双双做归宿不好么。
或者你当真心疼我,早早自绝,我独留宫中怎么养不好自己,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
她转身,天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可她知晓刘栩坐在哪个位置。
眼中倏然能看清刘栩背后那张封死的门,怕脑中残覆上祁聿身影,她跌着步后退、再后退,脚下慌忙踩着急促出院子。
模糊不清的视线陡然撞上灯火,她才发觉自己到了院外。
陆斜两个字突然叫她窒息,惊恐下她僵着身子环视,一圈、两圈没看见害怕出现的熟稔身影,更没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
但陆斜方才在不在她不知晓......
再度想到此人,她脚下踉跄人差点跌到地上。
悔愧顶喉,她没咬住吐了声呜咽,随后紧紧揪紧胸口衣裳。
脊梁生重,压得她直不起腰。
左臂灌力撑膝,好不容易站直,蹒跚几步便朝着护城河旧日直房去。
河边风大,吹的她整颗脑袋冰凉凉的,四肢也抖得厉害。
庚合同许之乘屋前小酌,看清落泊失意的祁聿晃晃颤颤往这边走。
两人相觑后暗自示意彼此上前,都不想先踏出一步。
庚合想着前些时日判仿得的陛下那言夸赞,起身还未来得及朝祁聿见礼。
祁聿视若无睹地绕开他、拉开旧日房门‘啪’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