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家,偏僻,窄小,里面住着发了疯的娘亲和半聋半哑的老嬷嬷。
路上过往行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黄蒲水没有在意。
她感觉不到脸面的存在,四肢都是冷的,心沉沉地往下坠。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什么盼头也没有了。
父亲的认可……体面的身份……钱……对了,钱,她甚至没有从侯府带出来一枚铜钱。
家里尚有两个人要养,阿娘还得定期服药……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黄蒲水掩住扭曲哭泣的面庞。
她还不如安安分分做侯府的妾,仰人鼻息也好过生路断绝。
“娘子。
”
有人唤她。
黄蒲水怔怔抬头。
她已经走到了家门口,面前站着个样貌慈善的妇人,观其穿着,似是高门仆妇。
“我家夫人想找人绣些精巧花样。
”妇人笑着解释,“以前买过你家的帕子,今日想起来,便过来了……娘子愿意接这绣活儿么?”
黄蒲水呆愣愣地站了片刻,忽而反应过来,迅速抓了几把头发,嘴角抖动着,挤出僵硬的笑容:“啊……我……愿意的……”
她的嗓子已经能发声了。
妇人目光温浅,很体贴地没有过问黄蒲水身上的伤。
“可以进去谈么?夫人的要求比较细致,也只有娘子这般手艺能让她满意了。
价钱不必担忧……”
“您进,快进来……”黄蒲水慌里慌张地推开挂着枯藤的木门,把人迎进去。
转身时匆匆擦掉脸上的泪。
日子还是有希望的。
她朦胧地想。
她得给自己、给母亲挣出一个新的希望。
五
同天,阿蘅回到清远侯府,给无聊的姜晏递上好大一簇毛茸茸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