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教授说他感情和秩序缺失,如果这样就和人类的初生阶段一般根本适应不了环境。
他需要很长的适应过程。
这期间不能受任何刺激,不然未知的心理状态可能导向十分糟糕的结果。
盛栀靠着墙静静地看了会儿,走过去。
他又开始盯着她,过了会儿,似乎意识到不礼貌,他轻轻移开视线。
但又想了想,说起那两个字。
“你好。
”
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瞳孔很散。
盛栀:“你又要认识我吗?”
她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感觉很棘手,只是有一点不适应。
对陆铮年失忆,她可能是早有预料,也可能是觉得,情况总不会比眼前更糟。
陆铮年没回答。
“盛栀。
”他念这两个字。
“我在。
”
陆铮年瞳孔转过来,安静看她一会儿,对不上之后,他不看了,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像在和回忆,和自己说:“别不要我。
”
盛栀忽然觉得不高兴,沉默一会儿:“我没不要你,现在,是你不记得我了。
”
说完她看着他的眼睛,想找出一丝一毫他说谎的证据。
可他不看着她,连眼睛是空的。
过了很久,他才像机械人偶一样,很慢地闭上眼睛。
又睁开。
他说:“找不到。
”
盛栀眼睫颤了一下:“什么?”
陆铮年推开落地窗,他站在那,如果不是盛栀在旁边,他会跳下去。
陆铮年只记得:“找不到了。
”
他会在窗边坐很久很久时间,哪怕窗户上锁也久久地往天空望,他会盯着她的脸,走上来问她是谁的次数越来越少。
只是三天。
盛栀就已经觉得自己情绪也快不对了:“他到底怎么了?”
厉择没法回答。
陆铮年病得比他们想象得严重,也许他那几年根本就是假的治疗欺骗效用到了头,也许不断刺激自己就是会得到反噬。
他陷入不知道找什么,也找不到的漩涡里。
一天甚至有很长时间完全在梦里。
盛栀开始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和厉择说她要带陆铮年回去治疗。
厉择没催她,尽管他知道陆铮年比她更崩溃,可能用不了等几天自我体系就会完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