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精神看向唐笙,勾起安抚的笑。
唐笙明白这是叫她跟上的意思。
缰绳系得太紧了,她解不开,只得阖上刀鞘按与身侧。
刀面映出了她的面容:挥刀砍杀留下的暗淡血渍,此刻已复上朦胧的水泽,更显斑驳了。
玄袖掩映下的指节微微蜷曲,秦妙观静静等待,等待唐笙牵上她。
指尖相触,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指节握紧了她。
秦妙观空着的那只手抵住圈椅,使了力气,却撑不起身躯。
鼻息发重,秦妙观心里有些难过,但她却不能表现,只是偏过首来,贴近唐笙,低低道:
“托朕起身。
”
唐笙无声哭泣,迈过肩舆横木,左手穿过宽大的衣袍托住她的纤细的腰身。
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秦妙观喜欢闻的味道淡去了。
她嗅着,抵近唐笙的肩头,却觉得安心。
秦妙观走不动了,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虚浮的双腿连迈出步子都很困难。
受再多的伤,吃再多的苦,都难体会到唐笙心底的痛楚。
除了秦妙观,无人知晓背着身的唐笙走过这十五级台阶时落了多少泪。
她肩头颤得太厉害了,秦妙观靠着,心也颤得厉害。
唐笙就这样托着她,引着她,一步一步迈向铺满氍毹的丹墀,走向大齐权力中央。
第134章“我不傻。
”
御座上的皇帝灰白、孱弱,似乎被风一吹就能跌倒。
可她醒着,就能以病弱的躯体镇压各方异动,她若是沉睡了,这艘朽烂的木船便会分崩离析。
秦妙观的出现宛若定海神针,禁宫内外在顷刻间恢复了秩序。
宫人出动清理起尸首和满地血污,仪卫重归原位重新摆好队列,朝臣依序叩拜高唱万岁……
放眼望去,旌旗飘扬,华盖高升,国威犹在。
秦妙观支起些身,定定地望向殿外下延的丹陛石。
平日里常戴的念珠压垂了她的手腕,一寸一寸滑动,最后落于氍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