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拾起念珠,置于玄袍褶皱旁。
“送太后回宫。
”秦妙观缓了缓道,“沈老太傅,一并送回府。
”
这话表面说得客气,实际意味着软禁他们,等待调查。
秦妙观没有力气了,说话音调极轻,需要身侧的宫娥转述。
“不知者……无罪。
各营兵丁遣回。
辽东守军……退回。
”
发丝微晃,蹭过绯袍,唐笙垂首间,秦妙观已抵在她的腰际。
这样的场合,陛下靠上她绝非依赖之意,唐笙知道她是彻底没有力气了,忍着酸涩,展臂,悄悄托住她的后背。
秦妙观坐直了些,身体却还佝偻着,隐隐有倾倒的迹象。
朝贡开始了,仪官唱喝,殿中央立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知何时,秦妙观在嘈杂中阖上了眼睛。
“御”唐笙哽咽着抬眸,方汀匆忙赶来,食指抵在唇畔。
宫娥往前几步,五明扇交叉垂落,遮掩住了朝臣的视线。
秦妙观如愿倚上唐笙,腕子搭于把手。
唐笙牵住她冰凉的指节,仰起首,好让眼泪落得不是那般明显。
之后的应答,都由方姑姑假作传话。
朝贡结束,皇帝仪驾应当先行,而今日的宣政殿却率先疏导起使臣,推掩门扉。
掌心握了许久都未捂暖的指节滑了下去,唐笙几乎是闪身护住秦妙观,托着她的脖颈和腿弯将人带起奔下丹墀。
昏迷中的秦妙观坐不稳肩舆,唐笙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一路将人抱回了宣室殿。
御医和宫娥进进出出,一时间,没人能顾上立在榻边的唐笙。
方汀躬身拧干帕子,一转头才注意到,唐笙的双臂一直在颤抖。
她当即揪了身畔的御医,叫她给唐笙瞧瞧。
卸了护甲,唐笙的伤臂露了出来,凝固的血液暗沉狰狞,腥味刺鼻。
御医仔细清理伤口,唐笙蹙眉,并不看她。
创口清干净了,破片也取出了,趁着御医包扎的间隙,方汀劝她回去歇着。
唐笙这个犟种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坚持在榻前守着。
“回去罢。
”方汀换了帕子擦拭起她的掌心,苦口婆心道,“您这样,叫陛下如何放心呢?”
“姑姑,陛下她一直这样吗?”唐笙透过幽暗的烛火看向她。
方汀看着哀伤的眼睛,喉头发哽,不忍说出实话。
唐笙明白了,更不愿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妙观鼻息才平稳,她起身往外去。
方汀叫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