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今也喝了不少,一道去茶室,喝杯醒酒汤。
”
盛怀初站起身,欲邀陈仁美同往,却见他与林黛玉的眉毛官司打得火热,屁股黏在凳子上,动也不得:“怀初老弟先去,我片刻就来。
”
茶室门一开,正对一张大理石红木榻床,杜乐镛在左边坐下,爱老五则拿了银托盘来替他烧烟。
原来这茶室便是大烟房的代称。
“盛先生要不要也来一管?”爱老五一使眼色,春枝便也动起来,接过她递来的烟炉,用小泥炉上的苗火点着了,端回去。
盛怀初摆摆手:“杜先生请。
”
杜乐镛接过烧好的烟管,呷了一口,舒坦了方道:“不抽好啊,听了东洋医生的话,打戒烟针,倒比以前抽得更凶了。
”
盛怀初知道,市面上有种东洋戒烟针,吗啡做的,也不说破,只道:“杜先生若真要戒了,我有些西医朋友,或可帮忙一二。
”
杜乐镛拜拜手:“抽上了便戒不断,如堕了诡道,此生离了它不能。
”
爱老五伺候完,站起身让出半个烟榻来:“盛老爷上座。
”
她说着又嘱咐春枝:“去找我的娘姨阿红,看看盛老爷的醒酒汤好了没有。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出去,阖上门。
杜乐镛等她们的脚步远了方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留洋学医的,后来怎么不行医救人,反而去当了刺客,提刀杀起人了?”
盛怀初笑笑:“那时候年纪小……”
一腔热血无处使,又被人说成是纸上革命家,意气用事北上行刺,自然是事败了。
“做流氓,做刺客,都是入了诡道,这么说来,你我倒是同道了!”杜乐镛促狭道:“在死牢里关着,滋味如何?”
当时的心情,已随着那个赤忱少年一去不返,盛怀初只将记得的事说了出来:“牢饭是好的,就是床太硬了。
”
“哈哈哈。
”杜乐镛吸足了烟,来了精神,闻言大笑:“所以人家给你纸,写认罪状,却被你写了个立宪指南,唔……想必将那主审官看了,气得吐了血!”
盛怀初眼神暗了暗:“血他早吐过了,我当时要杀的就是他……只不过我的认罪状交上去,饭菜竟然更好了,还差人送了软褥子来……”
“你的认罪状我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