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极小的字,永嘉要拿得很近,在灯下才能看清楚。
她看清了那两个字,顿时荡魂摄魄。
那两个字是,永嘉。
泪珠落下,砸在信笺上,扑通一声响。
他当时就喜欢她,他一定不是躲着她才不告而别。
她误信了投江殉主的传言,心里怨着他,他若在九泉之下有知,应该会很着急吧。
永嘉将信笺仍放回原处,灭了灯,屋内昏暗下来,只有半掩着的屋门透了阴雨天气不盛的日光进来。
薄薄的尘雾飘飞,她在昏暗的屋内立着,手渐渐地攥紧。
不是她无情,是裴清先错的。
“月若,回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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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没有进过裴清在裴府的书房。
她嫁过来十日后启程南巡,并未将裴府上下每一处都看了。
加之那时候她和裴清还不熟,没有想法跑到他的书房里。
其实很多府院上都有规矩,妇人和孩子没有吩咐是不能进书房的,因为书房里存着公文和一些密信,这是断断不能让外人看的,即便是自家府院的人也不行。
永嘉起先就没这个打算,但是裴清当初特地和她说:“娘子若是愿意来书房瞧一瞧我,随时都来。
”
十二月在杭州时,她倒是时常去书房里陪他。
偶尔给他送一盏茶一碗羹,多的时候立在他身侧给他研磨,或许只是坐在他身边读书。
裴清偶尔也会将政事拿出来和她论一论,但永嘉从小到大遵的都是“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自己本身也对朝政没心思,就不大在这上头感兴趣。
裴清的公文和信件从来不藏着掖着,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废纸,他就算是送到她眼前她也不会看。
眼下,永嘉立在书房外,就如进祁隐的宅院那样一般默然着。
但她没有默然太久,便推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