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想法,有点儿幼稚,有点儿可笑。
开了窗透了气,这股药香就散了。
经年累月,他的痕迹一点点消失,她不想这样。
永嘉亲自掌了灯在屋内看着。
这儿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简易的架子床,一张方桌,一架书架,一张书案,其余一些零碎。
书架上摆得满,都是些医书。
她掌着灯,暖黄的烛光将书脊照得亮。
这些书或熟悉或陌生,有一些祁隐带到长明宫里让她看过,她明明应该在此时想着当年长明宫里他教她读书的样子,可是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裴清。
驻跸苏州府的时候,裴清带她回了裴家院子,也是一座小院,也很干净,也有这样的一架书。
她那时候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
心里一阵痛。
她收回了视线,走到了书案边,将灯盏放在了书案上。
想是祁隐收拾东西走得急,没有带走那些医书,书案上有一本书还半卷着摊开。
永嘉拿起来看,这是一本《伤寒杂病论》。
正拿起的时候,她瞥见了书底下压着的一张信笺,像是看书看倦时随手拿了一张纸闲散地写的。
永嘉便是这样,看书看累了,偶然想到一句什么话便写下来,顺便欣赏欣赏自己的墨宝。
她拿起有些泛黄的信笺,写得闲散,字却还是漂亮。
这个字倒是同祁隐平时写得不像,没有他那么工整,反而恣肆狷狂了些。
永嘉只当是闲散时写着玩,并不注意字法。
上面誊着一首词:
“江南节物,水昏云淡,飞雪满前村。
千寻翠岭,一枝芳艳,迢递寄归人。
寿阳妆罢,冰姿玉态,的的写天真。
“[1]
这首词本还有最后一句,不知为何却没有写上去,像是写的人转了心意,半途回去在“寿阳”二字上轻轻地划了一道,旁边落了两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