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客春一边想着这成何体统,一边叫住他。
却发现这老头笑眯眯地,鞋子上一点泥水也没沾上:“小梁探花,我可不像你,我带了套靴子的粗布,还刷了一层可以防水的漆。
年纪大了总还有些好处了,比如这天象,我还是能早点知道,早做准备呀。
”
梁客春愣愣地看着他得意,半天才犹豫着说:
“方先生,但是你没有告诉楚相。
”
“这有什么好说的”方先生颇不在意地说,一转头却正好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楚怀存。
楚怀存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
楚相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生的一副冰雪般的容颜,于是这样笑起来也带有一种凛冽的味道。
方先生年纪大了,为老不尊被抓个正着,只好眨了眨眼睛装傻,仿佛咽下一块黄连般愁眉苦脸地说:“其实我最近看天象也不是很准……”
外面的雨如方先生所言,下的愈发大起来。
从窗外甚至传来了树木被狂风拦腰折断的声音。
一天之内气候竟有如此转变,也算是一件奇事。
楚怀存望窗外的树林看了看,他位高权重,自己挑了偏僻的宫室待着,不想被人打扰。
窗外一片晦暗,屋檐的水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就像是一片透明的帘子。
树林里什么也看不清。
突发事件中,最先被为难的总是地位低微的人。
行宫本来没有住人的打算,此时却临时住下了朝中肱骨,赶来的侍者从库房中取来必备品,挨个冒雨送到,自己被淋得湿透,也要保证这些东西安然无恙。
除了常规的热水和绢布,还要送美酒、水果、嘉肴……忙的脚不沾地。
楚相所在宫室的热水很快就被送到。
宫人手脚麻利,迅速地收拾好了宫室,甚至还摆好了一整套茶具和酒局,带来了楚相在方才宴会中喝的最多的茶叶。
楚怀存这边的东西全都备齐,他们便上前禀报,行色匆匆地往下一个地方去了。
虽然仓促,但整体效果还算令人满意。
恰好楚怀存的心腹都在,时辰又还早,楚相干脆将宫室改成了书房,开始和身边能够信任的知情人士商议要事。
殿内被明亮的烛火点亮,所有东西都被烛火照的纤毫毕现,连影子也浓重了几分。
在这样的氛围中,谈论前朝的幽微秘事,倒也恰如其分。
“楚相说的是,”
梁客春在众幕僚面前说话,倒开始有种不卑不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