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般明晃晃的威胁。
薛稚在心间冷笑,想了想,却抬起眸来:“哥哥会这么好心吗?上回在吴兴,哥哥还曾派人追杀我们……”
“追杀你?我怎么舍得?”他笑起来,然忆起桓翰当初所报的、在那处院子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知晓有人浑水摸鱼,倒也敛容正色:“你想想,若是哥哥的人,会愚蠢到让你们逃走?会容许你走到镜湖,让你和他矫情地拜天地?”
他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幕额上青筋便突突地跳。
若是他再来晚一步,他二人只怕是……
而他来之前呢?伏胤虽替他监视着他们,然他不可能去问这种事。
他们栖身的那座木屋周遭都是平地,无植被遮掩,也并不能靠近,自也不可能探听到太亲密的东西……
桓羡脸色铁青,薛稚却是愣住。
他没有骗她的必要,难道说,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刺杀他们吗?
可那天那人明明可以以她为人质,偏偏只攻谢郎,这才让他们二对一嬴了……
难道,那场刺杀,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她误会皇兄?
是她错怪他了?
这念头仅仅只在脑海中出现一瞬便被她否定了。
他做过的恶事并不少,何差这一件。
她没有因之感到愧疚的必要。
夜间,二人宿在了会稽郡。
得知天子莅临,会稽郡守诚惶诚恐,亲自出城十余里将他迎进了布置一新的行宫之中。
薛稚不被允许住在单独的房间,而是被送到了备给他的那一间寝殿。
他去检视郡府时,她便一个人被关在房间中,透着窗望着天空上已经升起来的月亮。
夜幕降临,倦鸟归巢。
殿中烧了地龙,熏得整间屋子热烘烘的。
薛稚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被关在华丽的金殿中,有些喘不过气。
夜里桓羡回来时那摆放在食案上的晚膳也没有动过,她正坐在镜台前,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