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伯玉之过。
”裴璋低眸盯着错综复杂的棋局,眉间也掠过一丝无奈。
萧衡摇了摇头,正欲再开口说些什么,有宫人匆匆上前,急急跪伏于阶下:“陛下!冀州……”
当着裴璋的面,宫人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萧衡看了他一眼,示意宫人不需顾忌,直说便是。
“冀州军情有变,当地刺史与何启联手兴兵造反,还预先让信使呈了檄文……”宫人是萧衡信重的内侍,然而说起谋反一事,仍是面色煞白,声音里难掩慌乱。
萧衡闻言,蓦地冷笑起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狼子野心,终究是藏不住了!”
何氏这代子息不多,何方当初因着水患和刺杀一事栽在裴璋手里,这也罢了。
可何砚本是长房颇受重视的嫡子,这才叫他娶了公主。
谁想未能使得何氏权柄更重不说,反倒成了活生生的靶子,连累整个家庭都担上了谋逆之嫌。
御史台得了授意,咬着公主与废太子之事不放,又有以裴氏为首的政派处处倾轧,这样连番镇压,终是迫得太后与他们生出异心,何砚也因为公主之死而被问斩。
光是死了何砚一个,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何砚的父亲何启深知家族如今的处境,与其等着某一日再被扣上罪名一一分解诛杀,还不如趁着卫国忙于对付胡人,拼杀出一条生路来。
“过去是潜龙勿用,而今机缘已至……”裴璋起身,极为端正地向着萧衡行了一礼:“还请陛下允我北上平叛。
”
倘若没有确切谋逆之证,反倒是树大根深,难以翦草除根。
眼下帝王宁可冒着断腕之险逼反,不仅是为了切下这毒瘤,更是为着削去在朝中盘踞多年的外戚之权。
萧衡敛眉沉思,沉默许久,才站起身盯着他。
“此去路远,你身子向来不好,不必勉力随兵出征。
至于平叛的人选……朕……”
他嗓音略带沙哑,以至于这番话也说得很慢。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