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远微并没有这么做。
她朝着廷英殿的殿门口招了招手,唤进来一个在殿外?侍奉的婢女,让那个婢女将戚照砚手中的奏章和整理好的证据呈上来。
戚照砚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虽说奏章还是呈递了上去,但他在抬头时却不忘观察一番荀远微的眼神。
荀远微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从婢女手中接过奏章和书册,翻开?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她越看,眉心蹙得?越紧。
她原本以为,像沈知渺这样?的事情应当?只是个例,却没想到在益州以南的邛州等地竟如此之多,她不由得?想起了年前的定州一案,当?时便是由程拱寿提出的,在长安户部留存的记账册上的户口数远远少?于定州地方上的户口数,以至于大量人?口被隐匿,加上灾情勘测的谬误,才出了那样?的事。
只是当?时因为朱成旭和郑惜文的死,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荀远微心底一惊。
她将手中的奏章和书册合上,看向戚照砚,问道:“我记得?去年冬天,是你劝我将定州的事情暂时稳在定州,不要往下延展,如今怎么又主动将此事呈递上来了?”
戚照砚垂了垂眼,“因为这是殿下的心愿,不是么?”
荀远微一怔。
确实是,她要将荀家?的江山坐稳,这些簪缨世?家?的是她必须要清理掉的。
戚照砚没有等她的应答,又轻声?道:“臣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得?偿所愿。
”
荀远微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萧琬琰昨日和她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侧,她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可眼前之人?的语气又是这样?的真挚、诚恳。
君臣之间,注定是有天堑的。
荀远微想到这里,又将眸光撤了回来,将奏章留了下来,把记载着证据的书册交给身边侍奉着的婢女,也不抬头,只是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也负责审理此事,我之后便将韩胜案、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