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靠安眠药强制入睡。
”
简黎手机都握不稳,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想起在平山那晚,他拉着她快步下山,脊背弯着让她离远点,昨天他发烫的体温,如梦初醒想说什么但脖子青筋凸起,额头布满汗,像在承受什么极大痛苦。
“第一次发现有这个症状的时候,他从台阶上滚下去,差点没了命。
”
“……”
到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简黎乘电梯上楼,按照指示牌找到周述北所在病房,门半敞,里面只有周述北一人,正低头摁手机,平常简单的动作他做得有些吃力。
几秒后,简黎手机响了。
铃声像教堂的钟声,周述北神色僵了僵,慢慢抬头,朝门口看来。
隔着玻璃,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也是这个转头,简黎看清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脖子因发烧有些红,眼窝凹陷下去几分,下巴长出一圈青茬,不见平日里的矜贵冷然,像一颗在风雨中孤单屹立多年千疮百孔的树。
天晴时,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光鲜亮丽,但剥开表面的伪装,内里早已伤痕累累。
而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简黎手搭在门把上,竟有些不敢推开。
“阿黎。
”周述北先开了口,声音很低很哑,“进来。
”
简黎慢慢推门进去,病房没开灯,应急通道和开着的电视是唯一光源,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随着门推开,走廊上的光慢慢照进来,像是在她脚下铺下的一层光阶。
简黎刚走到病床边,周述北搁下手机,拽着她手腕将人拉向自己。
简黎重心不稳,上身前倾,双手撑病床,怕碰到他点滴的手。
周述北手臂搭在她后腰,一点点收紧,脸埋在她脖颈,像失而复得般,像在深渊呆的太久终于抓住生还的绳索,他几乎是贴着她,如病入膏肓的患者得知自己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