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安慰了母亲两声便收了线,蔺先荣想立即给省检那边挂个电话,阻止对方骚扰自己年逾八十又在状况之外的母亲,然而盛宁一个箭步,眼明手快地就将他的手机夺了下来。
“你反了天了!这是法治社会,你、你好大的胆子!”从来不曾受此忤逆,蔺先荣怒骂盛宁一声,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忽感心口一阵绞痛,呼吸越来越急促。
两人虽都是病秧子,但盛宁到底年轻,不但强硬地夺了对方的手机,还连书桌上的电话线都给拔了。
“你女婿安坤狂嫖滥赌,早些年就跟新湘军有勾结,一家叫启乾投资的民间高利贷公司就有他的参与。
新湘军垮台以后,他自己也干起了转移信托资金去民间非法放贷的生意,我已经让人以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对他进行立案侦查;还有你那个金融监管机构里的女儿,从头到脚一身奢牌,每年光可查询的奢侈品消费就达数百万,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怕也够她吃一阵子牢饭了”停顿一下,盛宁弯腰逼近了老书记那张肥脸,嫣然一笑,“不过您不用担心从此膝下无子承欢,我一定会想个法子,送书记你们一家三口在牢里团聚的。
”
一个普通人都未必经受得住这般激烈的连续刺激,何况一个重病在身的老先生。
蔺先荣双眼暴突,脸色煞白,拼命张大了嘴巴吭哧吭哧地喘气儿,却仍然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就快扛不住了。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来查案子、谈条件的。
他正欲大喊阿姨,把对方撵出去
“别急,”盛宁不紧不慢地说了声,“还有一件东西,书记您没看呢。
”说罢,他又拿出了一只轻薄的数码相机,播放出里头一段视频,递在了蔺先荣的眼前。
阵阵娇喘声自相机里传出,这段视频明显是被偷拍的,主角是他自以为藏在香港便无人知晓的小娇妻方蕊,而她,正光溜溜地跟个肌肉猛男肉搏,骨软筋酥,极尽颠倒之欢。
“香港那边是一枝红杏出墙来,书记这边却是一片绿柳头上栽啊,”盛宁调节相机音量,瞬间满室都是不雅的叫床声,他笑笑说,“不过书记您日理万机,也不能怪人家方小姐,青春年少,谁能忍得了深宅活寡呢?”
这几乎是对所有雄性生物的终极刺激。
病发愈加急骤,蔺先荣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抖着手去摸口袋,想把救命药掏出来
盛宁却俯身抓住了他的手,再次仗着年轻,压制得他完全动弹不得。
“你……你……”心脏剧烈绞痛,蔺先荣呼吸困难,恶心欲吐,已经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书记,我话还没说完。
”盛宁凑得更近了些,紧紧盯着眼前这张松弛浮肿、老病交加的脸,“想我们蔺书记寒门出身,小时候捡过野菜拾过废品,靠每个月21块5的甲等助学金完成了大学学业,终于一跃龙门两重天,舔着周嵩平爬到了这个位子……如今抱着重病还不肯退居二线,不就为了多捞点养那在香港的娇妻和儿子么?可你真的确定……”停顿一下,他又用力攥了一把对方的手腕,眼底笑意徐徐加深,“这个儿子是你的种吗?”
话音落地便也甩了手,只听“咣”一声巨响,这具痴肥硕大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栽向地面。
一只药瓶从蔺先荣的口袋里掉出来,应该是速效救心丸之类的“保命药”,咕噜咕噜地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