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跟前,盛宁伸出一脚,轻轻地将它踩在了鞋底。
居高而临下,他表情冷漠地望着瘫软在地的这个男人。
省常13人,去掉一个刚刚退常的朱玄平,去掉一个入常不久的洪万良,再去掉骆亦浦、孙冉英及他们的亲信,余下站队周嵩平的5个人里,结合沈司鸿留下的信息,盛宁分析了许久、筹划了许久,认为最容易被攻破的,还是这个“花脸书记”。
蔺先荣倒地不起,只能仰头望着这个病病恹恹的年轻人,觉得这张苍白却光艳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也越来越难辨人鬼了。
他一只手捂住即将炸裂的胸口,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出,虚空中抓了最后一把,便彻底垂软下去。
对咸宝生案的侦查方向已从自杀变作了他杀,蒋贺之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咸宝生身上有针孔,既有可能是他因糖尿病注射过胰岛素,也有可能是被人注射了琥珀酰胆碱这类的肌松药,然后趁其无法反抗将其吊死,伪装成了自缢身亡。
琥珀酰胆碱虽会在体内迅速分解,但肾脏是人体的排毒器官,用荧光分光光度法或许可以测出它分解后留下的物质。
这件案子与十二年前的咸晓光案高度相似,但老沙坚持装聋作哑,再打探不出什么新东西了。
蒋贺之突然想到了监狱里的何絮飞。
这杆刑侦老枪十二年前也在局里,或许能问出一点新的线索。
洸州监狱内,昔日的搭档再度见面。
相隔一扇铁窗,光着脑袋的何絮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说:“以前穿警服,现在穿囚服,是不是看着特奇怪?”
“还行,”蒋贺之说,“挺精神的。
”
“前阵子我在新闻中国里看见你了。
”每晚七点,服刑人员的固定节目就是集体在监室里观看新闻中国,老何笑笑说,“就是奥运马术比赛场馆的揭幕仪式上,当时我还跟我狱友说呢,我说这位帅飞了的大少爷是我曾经的搭档,他们都不信。
”
蒋贺之不乐意提自己回港的事,只问对方,对于12年前的女高中生石玥毁容案是否还有印象?
何絮飞努力回忆了一番,却摇了摇头:“那会儿我出差追逃去了,从头到尾没参与,也不了解这案子的情况。
”
蒋贺之又问:“咱们侦办一件案子,外出调查取证需要两人进行,既然其中一个是沙怀礼,那当时跟老沙搭档的另一个人是谁?”
“陈钦东,”这回老何不需要回忆了,脱口而出,“我们叫他‘阿东’,那个年代公安里少有的研究生,也不恃才傲物,为人特别热情,一直管沙局叫‘师傅’,见了别人也都笑呵呵的。
”
市局里没有这个人,兴许是调去别的局或者别的部门了,蒋贺之马上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然而老何却露出一脸怅然的表情,摇头道:“你还记得盛检接受外讯的时候,我曾跟你说过我们局里以前也有一个年轻刑警受过外讯,回来之后没多久就精神出了问题,病退了吗?”说着,他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阿东。
”
接着,老何便讲起了阿东的故事,他说,这个研究生虽学历高人一等,却特别以从警为荣,每回遇上实战比武或者领导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