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共犯者(上)

首页
    的摧残来抵消那些无形的东西。

     他站在台上讲课,感觉自己的衬衫纽扣一颗颗崩开,那些伤疤像想要逃走的蜈蚣般蠕动爬出。

    台下学生依旧低头记笔记,没人抬头。

     批改作业到深夜,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

    姜岛泽松开领带,手指不自觉地攀上脖颈。

    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喉咙,力度刚好让他能呼吸却又永远不够。

    中性笔从指间滑落,在桌面上滚出沉闷的声响。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突然很想看看它们掐进皮肤里会留下怎样的淤青。

     作业本摆放得乱七八糟。

    他没来得及收拾办公桌,径直走向卫生间。

     镜子前,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

    布料摩擦过伤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镜中的男人苍白、瘦削,锁骨下方交错着新旧不一的红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湿润的血光。

    他伸手按了按其中一道,指尖立刻沾上黏腻的触感。

     “真恶心。

    ”那句评价不知是在说伤口,还是自己。

     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卫生间里,他盯着那些不雅观的伤口,莫名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

    为什么没人发现?为什么没人撕开他的伪装?难道他的痛苦就这么不值一提,连被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样吧,就算外表再怎么完好,反正里面都已经烂掉了。

     办公室的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宛如一只困在玻璃罩里反复碰壁的蜜蜂。

    温晚池揉了揉太阳穴,将批改到一半的作文本合上。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

     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教学楼里应该只剩下值班的保安和她了。

    温晚池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当中携带着压抑的喘息。

    于是想也没想,提起办公桌上的包就往那个方向奔去。

     温晚池是第一个发现他指甲缝异常的人。

    那天教研组发材料,姜岛泽接过文件时,她注意到他食指指甲内侧有一线暗红,像是被红墨水染过。

    但第二天她就明白了——垃圾桶里那团带血的纸巾散发着碘伏的味道,边缘还粘着半片脱落的痂皮。

     走廊里,她听见了水声,不像是雨声,是某种液体持续滴落在陶瓷表面的声响。

     源头来自拐角处的男洗手间。

    温晚池在门口停下脚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犹豫了一秒开口道:“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没有回应。

     “抱歉...我进来了......” 温晚池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瞳孔,呼吸一滞。

     姜岛泽靠坐在洗手台下方,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上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卷到肘部的白衬衫袖口已经被染红了一片,地上散落着几个用过的止血贴和一小瓶医用酒精。

    最令温晚池心惊的是,在他露出的前臂内侧,整齐排列着数十道新旧不一的针孔,以血肉为素体雕刻出的杰作,生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