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为相(十九)
回到家中后,虽还是夜半时分,但他睡意全无,用手帕蘸着从井里才汲出来的凉水洗了把脸,之后没有回房就寝,而是泡壶茶去书房坐着。
夜阑万籁俱寂,头脑格外清明,沈持又将冯遂的那封密信逐字看过一遍对于心中提到的陈世仪,他不认得也没听说过此人,不知是什么来头,白日要着人去打听打听。
这是一桩事。
另一事便是近在咫尺的殿试了,在沈持的书案上摆着近二十多年来的殿试题集,这些题目,他当年备考的时候都看过,至今记忆犹新。
只不过以前是以考生的角度琢磨这些题目,而如今则是以考官、阅卷官的身份当朝的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主持,但实则是左右两位丞相与六部、翰林院、国子监等官吏一道拟题,呈送上去后皇帝选一道出来,考完后他们又要阅卷,判出前十名的卷子,再送到御案上,由皇帝来拟定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
他随手翻了翻题集,揣摩到什么,又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抽出本《礼记》,从中寻章摘句,拟了两道殿试考题提笔写在宣纸上。
收笔时,窗外的天边开始放亮,五更天了。
尽管是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沈持依旧十分谨慎,为避免出意外泄题,写完题目之后,他又将那张宣纸放在痰盂里,倒上喝剩下的茶水,不让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看见丁点儿。
做完这一切,又快到每日的上朝时分了。
看来今晚不用睡了,他有些乏,只得又打来凉水洗脸,冰凉的井水拍在肌肤上,瞬间驱赶走躯体的怠惰,他觉得自己又很行了。
“相爷,”赵蟾桂听见动静从长凳上醒来昨晚他陪着沈持在书房窝了一夜,去把他的官袍熨好拿过来,瞧着他家相爷眼下淡淡的乌青说道:“还早,你眯会儿吗?”
看样子沈持一夜都没抽空打个盹。
“不了,”沈持说道:“我不困。
”甚至也觉不出有多疲累。
赵蟾桂不再说什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