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这一别院下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呢?”
她话音落下,谢尽崖不动如山的眼瞳终于如被刺伤般闪烁了一瞬。
“可对于我却不一样,这些人在我眼中,也是活生生的人。
”凝辛夷终于抬眼,对上了谢尽崖的目光:“至于谢伯父方才的问题,答案也很简单。
我若是想,的确可以昭告天下,说这婚约可以是假的,我嫁的人也是假的,谢家不仁不义,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
”
她话锋一转:“可是——不行。
”
谢尽崖抬眉。
“因为我还有心。
”凝辛夷道:“这与我究竟是不是谢家妇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心会因为白沙堤的万径人踪灭而痛,会因为阿朝临死前看向我的那一眼而悲泣不止,也因为我曾答应过草花婆婆,要为她找到这一切事情背后的凶手,人之一诺,贵逾千金。
谢伯父,如果您所说的聪明是指对这一切无知无觉,视而不见,那我宁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
”
听到“阿朝”这两个字,谢尽崖的神色终于微变,他沉默了片刻,道:“我给过她们离开的机会,是阿随自己……”
一道讥讽至极也愤怒至极的声音从旁响了起来。
“离开白沙堤,一台小轿进入谢府,然后再随着我谢府满门,一起烟消云散吗?”谢玄衣冷笑起来,那些普一见到谢尽崖时的情绪在听到对方承认了阿朝母女的存在后,终于烟消云散:“爹,左右都是死,何必自欺欺人,多此一举?”
谢尽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谢玄衣身上,他目不转睛地与自己在世间唯一幸存的血脉对视,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无尽的恨与怒火,那样汹涌的情绪如翻滚的海浪般打在他身上,他却只是笑了一声:“阿满,难道你不想再见你阿娘一面吗?这世上所有人都不懂我,难道连你也不懂吗?你不应该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吗?”
谢玄衣的所有话语都被这个问题压在了咽喉之中。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谢尽崖,眼角猩红,半晌,才从唇齿之间逼出了颤抖的一字一句:“所以传言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为了复活我阿娘才做出了这些……这些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情吗?!包括、包括全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