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崖沉默片刻,竟是有些突兀但不达眼底地笑了一声。
“方才我不接你的话,本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谢尽崖终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凝辛夷,目光通透锐利如剑,似是带着一抹惋惜:“别人不知,我却是亲眼看着阿垣死在我面前的,断无改头换面卷土重来之可能。
且不论依照婚约,嫁来我扶风谢氏的,应是你长姐,你身后这人,也不是我儿子谢晏兮。
说什么长嫂如母,这荒唐婚事本就做不得数,也与我谢家无关。
过去我也听闻过你在神都的声名,本以为你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如今看来,还是不够聪明。
”
凝辛夷从马车上轻飘飘地跳下来,却像是没有听见谢尽崖的这些话一样,径直向前走去。
“看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你所拜堂之人不是真的阿垣了。
”谢尽崖看着凝辛夷过分平静的脸:“即便如此,你还是来了。
”
凝辛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扫了紫葵一眼。
紫葵早就被谢尽崖这些话中的信息量惊得心跳加速,任谁见到已死之人竟然好端端站着,都会足够惊愕,又被谢尽崖这一身气势压得不敢言语,然而在看到凝辛夷的目光扫过来后,她还是稳了稳心神,还是立刻接话道:“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像个桩子一样杵在那儿,还不快迎我们家贵人进去!你,还有你!在那儿探头探脑的,都是干什么的?一个个的贼眉鼠眼,都给我滚出来,少碍着我家贵人的眼!”
随着紫葵的话语,别人未动,但那三十六名侍卫却已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于是满别院的下人一个个缩着脑袋,在这寒冬腊月瑟缩着被赶出了院门,在门外像是鹌鹑一样挤在一起,讷讷不敢言,只敢在心里偷偷思忖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谢尽崖却已经明白了此举的意思,唇边有了一抹讥笑:“妇人之仁,多此一举。
”
无数人踏出别院的大门,又有几双鞋靴翻过门槛站定。
凝辛夷先进,随后是谢玄衣和善渊。
大门在背后沉沉合拢,发出一声闷响,凝辛夷轻轻提起裙摆,从台阶上走下来,这才道:“自是比不得谢伯父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手段,毕竟对您来说,连自己的家人和自家的守墓人都可以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