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你提过,方相娘娘驱妖鬼夜行,封百妖于极北的从极之渊,又令后人以血镇封印大阵。
她们于人间有大功,所以方相一族的血脉可镇一切邪祟与恶,自然也能消弭业障。
”闻真道君的神色似喜似悲:“可业障一物,又岂是这么容易就消弭的。
她抬手不过片刻,便已经将我这双眼中观天下苍生所积累的业障尽数清去,阿渊,她就是你身边的那位方相族人,对吗?”
善渊闭了闭眼,颔首:“如您所见。
”
闻真道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那枚已经被擦干净了血迹的妖丹从地上浮起,落在了他的掌心:“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
善渊霍然抬头:“您知道她?!”
“方相一族所居的故地名为渊池,所谓虚谷,则正对心若虚谷这四个字。
所以,这渊池虚谷,其实是一枚某位方相族人以神魂所炼制的宝珠,能启动这枚宝珠的,唯有方相一族的心头血。
”闻真道君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掌心的那枚妖丹,再看向善渊:“阿渊,那可是心头血。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方相族人,我说的对吗?”
善渊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头,他的长发从颊边垂落下去,脑中蓦地浮现了凝辛夷方才的话。
她说,每一年的岁除之夜,她都要给凝茂宏消弭这一年堆积的业障。
换句话说,每一年的瑞雪纷飞阖家欢乐之时,满街的祥瑞欢喜笑声里,她却都要经受一次这样的剜心之痛。
难怪值此年关,凝茂宏要她回一趟神都。
结契之后,他与她枯荣转轮,荣辱与共,所有的伤与痛都会各自分担一半。
不过是一半的痛,便已经如滔天浪涌,独木难支,她却竟然那般轻描淡写,平静地一步步离开。
那么多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善渊。
”闻真道君凝视着他,唤出了他的道号:“为师说过,苍生一卦,应卦在你。
如今你已经出观入人间,那么有一件事,为师也要告诉你。
”
善渊却像是没有听到闻真道君的话一样,在元勘和满庭惊愕且担忧的神色里,有些踉跄地扶着身边的木柱,直起身,转身便向外走去。
然而闻真道君的话语却未停,他的手触及门扉,风雪扑面而来的刹那,闻真道君的话语也如一条线般落入了他的耳中。
“为师起苍生一卦,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