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凝辛夷抬手,将那片菩提叶拿了起来,在指尖摩挲片刻,忽而笑了一声。
“阿渊,你方才问我,命这一字,真的能由自己来定吗?”她抬步,跟在小道童身后,与谢晏兮擦肩而过:“我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总要去看看,如果不能,迎接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
”
谢玄衣下意识也跟着她抬步,却被谢晏兮一把按住了手腕。
等到凝辛夷的身形消失在目光中,谢晏兮这才松开他。
谢玄衣蓦地侧脸看向谢晏兮:“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善渊,这与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可不一样!”
“不一样,是因为她是凝辛夷而非凝玉娆,还是因为我承诺你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办到?”谢晏兮的目光依然遥遥落在凝辛夷的身形消失的巷角。
元勘和满庭对视一眼,飞快将马车牵走,顺便将周围悄悄递来探究目光的小弟子们都驱散开来。
于是偌大的三清观前院,就只剩下了对峙的两人。
谢玄衣眯了眯眼:“你说呢?”
“谢玄衣,其实有的时候,知晓真相,还不如糊里糊涂耿耿于怀地怀恨一生。
”谢晏兮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清醒地知道真相,反而容易万劫不复。
”
谢玄衣的手在剑柄上摩挲,有些惊疑不定地沉沉看向谢晏兮:“善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家暗卫乃是谢家立身之本,并非无能之辈。
然而如此寻访多日,手握多条线索,所有的线索却又在逼近神都的时候都断了。
”谢晏兮看着谢玄衣:“阿满,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只手遮天神乎其神到这个地步吗?”
谢玄衣抿了抿唇,道:“我也并非没有猜测。
这世上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人的确不多。
譬如玄天塔上那位擅占,凝家位列百官之首,更不必说那位九五之尊,也或者还有其他位高权重之人也未可知。
毕竟能让我谢家一夜之间便彻底销声匿迹之人,来历绝不会那么简单。
”
“确实不简单。
”谢晏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或许,还有别的可能呢?”
谢玄衣一凛:“什么可能?”
“比如,那人非常了解谢家暗卫,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才能避开所有谢家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