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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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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结束了。

    念及此,她突然有种奇异的解脱感,因而微微地仰起头来。

     拓跋焘用那把剑,杀过无数人。

     杀人,对他不仅不是难题,反而是快事。

    雪白的脖子在这样能够削铁吹发的名剑之下,根本就是块水豆腐,连力气都不必怎么用,坚定一点划下去,便可见红瀑飞溅的景观。

    可今天,剑刃迟疑着在她颈上上下抖动,一点往日的刚健力量都不剩。

    拓跋焘对自己油然而生的不忍深感不耻,可是就是难以克制自身的懦弱。

    他一点一点地逼近,可是胳膊肘却一点一点地后移,直到他和她近在咫尺了,那剑锋还是轻轻地抵在皮肤上,没有深入一毫。

     她闭着眼睛,羽睫颤动,绝望得令人生怜。

    拓跋焘想着:他是一定要杀她的,这样的耻辱,任哪个男人都无法接受;但是,人都要死了,还是多看两眼,毕竟曾经喜欢过,哪怕是一件玩器呢! 再靠得近些,他瞠然看到她脖子上细细的一道伤痕,已经结痂了,但以他的经验,仍知晓那是一道金刃伤,伤在表皮,无有大碍——但证明她曾受胁迫。

    拓跋焘略冷静,暌违的理智就回来了:若是偷情,丢了一件贵重东西已经够少见了,岂有接二连三的?念及,心里突然有了久违的松快,那剑,不知不觉离开了谢兰修的脖子。

    他低声问:“那你为何不用那药?你有好多机会!” 谢兰修笑了,反问着:“为何要用?” 拓跋焘腔子里一股酸软,又问:“那人是谁?” 谢兰修仍然闭着眼,低声回道:“刘义隆。

    ” 这个答案让拓跋焘的眉目一紧,旋即好笑:“他?他竟然敢过来?还敢想你下毒毒我?”不过逼问随即又来了:“既是敌国的君主,你怎么不一嗓子叫出来?你不是等着两国的仗打完么?你不是想要报杀父之仇么?这样的好机会!” 谢兰修想起玉烛殿中对他的一瞥,好久远了,回忆起来依稀环绕着薄薄的光芒,年轻的帝王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情冷却又真实的话语,竟然使她一直对他没有刻骨的恨。

    就那么淡淡地擦肩而过,彼此能够伤害而再无伤害,莫不是也是佛家所说的前世因缘?她睁眼惨笑道:“陛下,我愿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拓跋焘神情又冷冽了起来。

    他感觉捉摸不透面前这女人的心思——原来,自己压根没有懂过她。

    她在故人和他之间,至少选择了一视同仁——他并不是她心坎里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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