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相看吧。
”
“若是公主送到江对岸,却被魏虏掳掠侮辱了怎么办?”
刘义隆面色沉沉如夜江一般,好久才说:“若是魏虏为他们太子迎娶了新蔡公主,却只给侧妃庶妃之位,怎么办?若是魏虏带回新蔡公主,却弃置如胡夏公主一般,怎么办?若是公主在北魏遭受委屈,甚至如北凉公主一般身死异邦,我们又能怎么办?”
说话的大臣见刘义隆腮边线条硬邦邦的,是咬得死死的牙关,他眼眶有些发红,连眼白都隐隐瞪出了血丝,他唇角勾着冷笑,一滴舍不得的泪水都没有,负手看着议事明堂外的一抹灰白天空。
最后,他闭了闭眼睛,“呵呵”冷笑了两声:“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你们好迂啊!”
他拂袖离开一朝文武,只因他已经几乎克制不住泪水。
滋畹宫的兰草在冬季一片萎败,伏在水岸的太湖石边,散发出清寒的腐殖气味。
谢兰仪在室内谆谆地教导着刘英媚,玉容绮丽的小女孩儿,偏着头,带着无畏而好奇的笑容,嚼着手中的饴糖,时不时还向母亲发问。
谢兰仪也像他在朝堂时一样,克制着自己的伤恸,一滴泪也没有流下,只是反复地整理着女儿已经一丝不乱的裙摆,理得每一个褶皱都平复地仿佛刚刚熨烫过。
一艘楼船,载着严妆的少女缓缓驶向长江的北岸。
埠头搭起一座帐篷,四周围侍着一群穿着简便裤装的北魏宫女。
两旁的紫绫步障由宦官手持,随着新蔡公主缓慢的步伐凝重地前行。
小公主进了毡帐,里面较外头昏暗多了,她的大眼睛眨了许久,才看清里头正中坐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这美妇打扮得相当朴素,只有脖颈间一圈丰厚的雪白狐毛才可知这不是随常人。
小公主矜持地站着,双手交握在腹前,头微微低垂,没有害羞忧惧的神色。
她听见毡帐里的年长宫女道:“这是我大魏皇帝的贵人,随着皇帝的行伍而来。
”
没有传言中那些粗鲁、残忍、狰狞的鲜卑男人呆在这里,刘英媚微微松了一口气,按照事先练习过多遍的礼仪,翩然下拜。
她小小的个头,穿着沉重而绚丽的礼服,头上是高耸的飞天髻,愈发显得那张小脸秀美得可怜。
她行止优雅,语言温婉,声音稚嫩:“妾,宋国新蔡公主,拜见贵人娘娘。
”
拓跋焘既然不准备自己收用宋国公主,相看儿媳妇的职责自然落到了谢兰修的头上。
她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