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放心!明年的春天,一定让你吃上江左的四鳃鲈和莼菜!”
他语气冷静,但身体已经如火一般烈了,说话间呼吸就粗重了起来,手探到谢兰修的衣襟里上上下下。
谢兰修哪有那个心情,忍了一阵,伸手按住了他游弋到她胸部的手,在他耳边说:“佛狸,是不是连我都不能先回平城?”
他的手瞬间不动了,偎着的腮帮子轻轻在她耳鬓边蹭蹭,说:“不错。
天下不太平,平城既然不能回,其他地方我也都不放心,万一刘义隆的军队狡黠反扑,该怎么办?”
谢兰修喉头苦涩,好半天又问:“那么,你是宁可我死在军中?”
拓跋焘扭头凝望着她的泪眼,亦是半天才答言:“衣食上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尽力满足你!哪怕我自己饿着,也让你吃饱吃好,行么?”
“佛狸……我不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真切地哄她,像哄孩子似的,把她复又紧紧地搂在怀里,如珍宝般护着,“你委屈了!可是,为我,熬一熬!为见到你的故土,熬一熬!”
“佛狸!”她心酸地摇头,“我不要见故土了。
如果为见故土,要经历那么多杀戮,要见那么多血泪,我宁可不见!”
“阿修!”他终于沉沉地说了实话,“没办法。
我是皇帝!”
谢兰修无言以对。
原来,在实话面前,她才是不堪一击的那个,可她来前,偏偏还在做梦!“佛狸,杀业至重,必有苦果!”这句话,她终于没有敢说。
邹城最好的饭食,尽数供给御前,而御前享用的,也不过就是拓跋焘和谢兰修两人而已。
拓跋焘温和地劝谢兰修努力加餐饭:“阿修,多吃点。
邹城供给足,还有两顿好吃的。
再往南打,估计刘义隆也要坚壁清野了,到时候日子会很苦的。
”
谢兰修凝望着他,他眼中带着嗜血的坚毅,决不会为丁点苦楚而退缩。
她迟滞地问:“那么,下面是——”
拓跋焘答道:“休息两日。
明日斋戒,去拜谒孔庙和始皇帝的石刻。
让汉人知道,天下归心,未必都得奉汉室为至尊,谁是天命所归,就当拜服于谁。
再然后……向三军宣布朕的决心:不到长江,誓不复还!”
谢兰修默默听完,沉沉说:“陛下,拜谒孔庙,不如实践儒家教义。
”
“什么教义?”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