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修刚吐了一场,涕泗横流的狼狈,勉强吃了两口饼,就着昨日的陈水,实在难以下咽。
在步障遮住的小片天空里,她不时听见外面的喧嚣声,士卒们行路劳累,此刻却和狼似的,卯足了劲到处翻找,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不断,时不时还传来百姓的哭声——哭声压抑,毕竟,在这样的乱世,能活一条命,就很不错了。
突然,声音尖锐起来,仿佛是一群士兵遇到了什么宝贝,激动得叫嚷起来,低微的哭泣慢慢变成了锐利的嚎叫。
谢兰修这次听清楚了,分明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颤抖了起来,在步障围起的一方干净天地里。
她遣小黄门去瞧个究竟。
这次小黄门回来得很快,但是依旧面色青黯,苦着张脸低声道:“娘娘!您别问了。
军队里这些龌龊事哪日不发生个几回?除却跟着陛下的嫡系军队,其他都是这副德行。
他们憋久了,难得看见个雌的……”
谢兰修忍着泪道:“放肆,好歹还是在我面前!叫军中校尉过来!”
那个死气沉沉的校尉很快到了步障外头,谢兰修厉声道:“若说肚子饿,抢些吃喝也就罢了。
难道奸/淫也是军法里许的?你把那女子带到我这里来,不然,我要拿这话问一问陛下!”
那校尉抬头似有些不服,低声道:“我们不赶着作战……”
“你去不去办?!”
校尉知道里头这人的身份,见她真的疾言厉色了,倒不敢不遵,一言不发低了头走了。
过了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这女子已经走不动路了,上身的布衫被撕扯得无法蔽体,露出看不清本色的肌肤。
而下裳大约是刚刚理好的,皱成一团,上面洒着点点血迹。
她匍匐在地上,蓬乱的脑袋一抬,脸上只有泪水流过的地方能看出白皙的肤质,她张了嘴,喃喃道:“求求你……给我痛快一死吧……”
谢兰修只觉得眼眶一酸,伶俐的阿萝已经取了衣衫为那女子披上。
谢兰修温语道:“你莫怕。
我已经叫他们住手了,再敢有人动你,我一定禀报陛下,军法处置。
”
那女子恍惚地抬头看看,问道:“是哪个陛下?”
“是……”谢兰修不知为何觉得难以开口,犹豫了一阵才说,“自然是大魏的皇帝陛下。
”
那女子迟滞地露出了痴憨的笑容:“哦。
又是大魏的皇帝啊?前个月才告诉我们,好日子要来了,大宋的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