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吴绫听了不由挽袖道:“好!天天牛羊肉,我也吃腻味了。
今天叨扰娘娘的好食材,我来动手就是。
”
当时歌谣:“洛鲤伊鲂,贵于牛羊”,洛河鲤鱼的滋味鲜美,堪称天下绝味。
而做鱼羹又格外讲究,只用鱼腹上两片肚当,再拔去大骨,余下的是粉嫩的鱼肉,肥腴甘鲜,腌制片刻后下入汤中只滚上两滚,肉质呈现半透明的乳白色,而汤汁清洌。
最后汆入烫好的嫩冬笋和胡荽胡葱等,立刻一室鲜香。
吴绫洗净双手,惊喜地笑道:“这样的绝味,竟然让我尝到了!真是托娘娘的福了!”
谢兰修抿嘴笑道:“我们原是好姊妹,这些年来往也稀疏了,难得见一次,当然要以最好的东西来共享才是。
只是你别嫌我一直冷落了你。
”
她为吴绫和自己各盛了一碗鱼羹。
吴绫吃了一片鱼肉,便啧啧赞叹不绝:“了不得!我只差没把自己舌头给吞进去!”
谢兰修对阿萝道:“这样的天气,饮些醴酒更好。
你去拿一小坛我藏着的白醪,加干姜和安石榴的那种,稍稍热一热。
”
少顷酒到,吴绫笑道:“今日我真是享了大福,吃了宫里的美食,还饮了宫里的美酒!”谢兰修知道崔家的夫人是范阳卢氏的女郎,素以闺阁法度严明而着称,吴绫虽是生了儿子的贵妾,在家受拘束一样不会少——饮酒便是大忌。
她饮了两小碗酒,面色就酡红起来,说话也没有先时利索,但还是忍不住要喋喋地赞叹:“我们一起的姐妹里,到底数你家世最高,也到底数你命最好!“
谢兰修叹口气道:“说起来是嫔妃,其实也不过是妾室。
而我这里见不得人的苦楚,说了你也未必知晓。
我倒是羡慕你,有了自己的儿子,多好!”
吴绫笑得有些放肆:“嗐!宫里女人,生公主不比生太子好?贺皇后生了太子便遭赐死,花朵儿般的年纪!”
谢兰修见事情有些入港,便笑笑说:“女儿毕竟是人家的人,再是公主,嫁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多久能见一回。
说到太子——太子吧,倒是一个好孩子呢!”
吴绫不屑地撇一撇嘴:“太子狂妄,我见我家郎主回来叹了多少回气。
”她带着些神秘凑过来说:“那日我家郎主在我寝卧外头的书房读朝中的奏疏略节,我听见他在那里跺着脚生气,说太子小小年纪,竟然也想学着弄权!推荐了一帮子私人任哪些郡的郡守——这我也记不分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