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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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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到拓跋焘弯着嘴角睥睨天下的模样,牧犍不由打了个寒颤:以拓跋焘的任性妄为,只怕这口棺材要得其所用了吧?他想着自己将要躺进去的模样,心底里那股寒凉,顺着脚底往上蔓延。

     好容易熬到天明,东方霞光万丈,美艳不可方物,牧犍瞥了一眼,愁思又起,泪滴挂腮。

     “来了!” 他转过神儿,瞠目看着东边五彩斑斓的天地交汇处升腾起的数丈尘嚣,接着马蹄声入耳,渐至震耳欲聋。

    牧犍知道终于躲不过了,长长地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抬手擦了擦眼泪,从身边侍宦的手中接过一条白绫,裹在颈项上,又示意他们把荆条缚在他背上。

    最后,牧犍与朝中群臣、将士五千许,都穿着白皑皑的孝服,跪伏在尘埃中,静静候着拓跋焘大军的到来。

     亮锃锃的明光甲、锋锐的刀枪剑戟,此刻破烂儿一般堆放在一边以示“解甲”。

    黑压压的五千余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然而无一人敢抬头望一望骑在黑色骏马之上的拓跋焘,只能听见他轻轻地“哼”了一声,而后他身后万马齐喑,数万将士肃立着,连金属兵刃相击的声响都不闻。

     “罪臣沮渠牧犍,携凉国姑臧城中文武,恭迎陛下!”牧犍自己说着都觉得鼻酸,吸溜了一下冷得发痛的鼻子,把身子又伏低了一些,带着些微的泣声,“罪臣以卵击石,岂堪与陛下为敌?今日罪当身死,榇材已备,求陛下赐死,但全凉国黎庶的性命!陛下天授大德,威震四野,罪臣将奉送国祚,乞求苍生能在陛下庇佑之下安享福祉。

    ” 拓跋焘骑着黑马,绕着牧犍兜了两圈,终于发声道:“写得好文章啊!” 牧犍低伏得几乎五体投地,他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地使额头“砰砰”着地,项上白绫被风吹起,卷着沙土,几乎迷了他的眼睛。

     拓跋焘冷笑着四下看了看,吩咐自己身边的几员将官或收拾甲胄,或看守俘虏,或洞开城门,安排妥当了,他摇着手中鞭子道:“牧犍,朕,好失望啊!” “陛下!”牧犍心慌意乱,磕了个头道,“罪臣惶恐,帷薄不修,使陛下失望,实则绝无叛逆陛下之心!”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背上突如其来的一道剧痛,虽是强自忍着,还是差点呼喊出声。

     拓跋焘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了第二道弧线,带着犀利的破风声,再一次落到马下俯伏的人的脊背上,在第一道血痕的旁边,又画出漂亮的一道。

    鲜血很快洇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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