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今儿早上再瞧,已经消了大半。
公主说,已经不疼了。
”
“好了伤疤忘了痛!”谢兰修远远地看着阿昀,她眉目里有些像贺佳缡,却没有贺佳缡那小家子的畏怯样,瘦伶伶而活泼泼地裹在大红色丝绸的小裙衫里,张牙舞爪的,既是可爱,又是想着可怜。
“阿姊这里有了大公主,真是热闹呢!”
谢兰修回眸一看,来自北燕的昭仪冯清歌正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脸荣华顿生,而长成了的她,保留原本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且更加散发着花儿盛放到极处时的无限魅力。
谢兰修屈屈膝行了见面的礼数,笑道:“昭仪今儿倒有空来坐坐?”
冯清歌笑道:“宫里,就最喜欢你这里,梅树清雅,人也风致,还有个可爱的娃娃。
”她熟不拘礼,坐在梅树下的石头床子上,并起两条腿,轻轻而自在地晃动着,俄而笑着对谢兰修说:“你若是不忙,我们再一起下盘棋可好?前几日和陛下对局,输得一塌糊涂,遭陛下好一顿嘲笑!我复盘给你看,你帮我支支招!”
冯清歌在拓跋焘的后宫里,和谢兰修的关系最亲近。
她的父亲冯弘,其实血统是汉人,称帝之前也是颇通学问的人,她作为亡国公主,小时候毕竟还是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成长起来的,与宫中其他人都有些不同,身上的清贵气息也最与谢兰修相投。
谢兰修笑道:“好,我陪你复一复盘。
不过,以后与陛下下棋却要小心!”
“为什么?”对面那人好奇地问,“陛下倒不论输赢,就是输了,也是一笑了之。
”
谢兰修边摆棋盘边笑道:“不是陛下。
是前几天,朝中有大臣陪陛下下棋,还被打了,你不知道?”
“知道一些。
”冯清歌瞪圆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可是所知不确,也不详。
”
拓跋焘没有其他偏好,唯独颇嗜下棋,下起棋来不见输赢分晓决不罢休,更不喜欢别人中途打扰。
大家也知道他这爱好,等闲也不敢打扰他。
那日,他与给事中刘树下棋,一战方酣,外头几件奏文,概莫能听,一心一意只在那三尺之局中。
宗爱过来传报几次:“陛下,尚书令古弼有要事奏闻。
”拓跋焘讨厌被打扰,怒声道:“他无非又是来对朕造几座苑囿的事儿发难。
喋喋不休,烦都烦死了!别理他!你再不知趣为他通报,朕的杖子打折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