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带刺,说得不大好听,可是他隐然有种“知音”的快感。
他又望了望谢兰仪的手,突兀道:“我的小名也是先帝取的,叫车儿。
你……你可以叫。
”
谢兰仪有些诧异地望望他,他神色飞扬,却没有丝毫进犯的意味,甚至——他笑吟吟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还去潘淑妃那儿。
”
谢兰仪愈发惊讶,见他背着手槖槖而去,背影修长挺俊,动作舒缓稳重,越过几道白色纱帘,渐渐显得模糊了。
谢兰仪这时感觉自己背上和手心里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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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浇着兰草的谢兰仪看见潘纫佩神采飞扬地沿着河岸的太湖石阶过来,远远地就嚷嚷:“你呀!怎么这样呢?!”
谢兰仪站起身,问道:“娘娘,怎么了?”
潘纫佩亲热地一拉她:“走吧,进去说。
”硬把她拉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放下帘子关上门,笑吟吟说:“昨儿陛下明明是来临幸你的,你干嘛又劝他到我这里来?你这么念着我——”她倒似动了情,拉着谢兰仪的手说:“还是要为自己多想一想!”
谢兰仪不知哪里歪打正着了,陪着笑应付道:“我本就没有他想。
”
潘纫佩伸手摸了摸谢兰仪的手背:“你呀!正是花枝儿般的年纪,何必想不开呢?男人么,一个也是嫁,两个也是嫁,为了穿衣吃饭而已,何必纠结?陛下有回叫我读《列女传》,我读了几篇差点没笑掉大牙!割鼻断臂、殉葬守寡,不是傻是什么?……”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谢兰仪耐着性子陪笑脸,最后听到潘纫佩附在她耳边悄悄说:“现在中宫的位置空着,我的‘女诸葛’,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坐上皇后的凤座?”
谢兰仪被她热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又痒又恶心,忍不住撇开头,强笑着说:“这恐怕不容易!”
潘纫佩不甘心,又说:“那,怎么把刘劭弄下来呢?或者,弄死算了?”
谢兰仪见她越发恶毒,不敢应答,假装思量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皇后得陛下爱重,太子也是嫡子,娘娘的想法一个比一个难办。
事缓则圆,看看再说吧!”
潘纫佩有些失望,但此时有求于人,不便犯脾气,撇撇嘴说:“好吧。
听你的。
”
晚上,刘义隆倒又来了。
潘淑妃见他脚步往谢兰仪那儿去,虽然心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