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
万一,万一她想要别人了呢?
烟灰扑簌簌地落在那份报纸上,最后一点火星一并拧灭在那醒目刺眼的标题处,化作一团黑灰。
“迟漪。
”靳向东不再想要她的上一个答案,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她的回答,只是转而问下一个:“你想清楚了,是么?”
“所以你现在,才转头来告诉我差太远。
”他声调冰冷:“是我自作多情地一直以为,我们都在认真地一步步往前走,可其实,你来布达佩斯见我的那个晚上,也只是一时兴起,对么?”
为了割舍掉这段不清不白的感情,所以你要承认你的真心也是假的吗?
靳向东的呼吸已经重了,他蹙起眉,粗暴地扯开领结,想要舒缓呼吸,车窗外的夜风伴着忽至的雨丝一点点涌进来,沾湿男人身上衣衫,他紧紧追问:“迟漪,这半年的时间,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只能到这里了,是不是?”
我们只能到这里了,是不是?
这句话像是一根长长的钉子,乍然扎进她心脏深处,贯穿彻底,令她鲜血淋漓地去感受失去的后痛。
他也在这阵痛里沉默着每一个字都在击溃他的防线,丢下他自以为把控从容的分寸。
半晌,他深吸口气,想要保留下最后一份体面:“迟漪,走到窗前,低头看一看,再给我一个答案,好么?”
一字一句,他只能温柔而循循地引着她往前。
迟漪又如何听不懂?
只是见他一眼,她又该如何舍掉……
她以为,她的一腔孤勇全数用在了飞往布达佩斯的那片三万英尺的高空里;
用在了与他前往尼泊尔的那一段路程里,一路颠沛着走向离别。
她以为,她在不留遗憾地离开他。
可到这一秒,迟漪才如梦初醒地清醒过来,她原来也是做不到只和他走一段路的,她是那么那么地想要和他走得再长一些,再远一些。
她也舍不得。
“不是的……”
“不是的……那个晚上,我是真的很想你,那不是假的……”她湿漉漉的眼睛里不停地滑落热泪,哽塞到不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一句:“我想你……我也很想你……可是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