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上首屈一指的前辈,事务所不会八种语言你都进不去。
他当初就是靠这个打自己母国的案子一战成名,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律师,变成了国际法领域的金字招牌。
”
他推了推眼镜,总结了一句:“所以说,人生无常,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下边有雨。
”
他的嘴一向很毒,照常奚落了一下之后,就翻开下一页预备往下讲。
但这个时候,忽然第一排有人疑惑地出声问道:“那……美国那边不会弄他吗?他干嘛要帮别人打自己的国家啊?”
向李闻疏提问是不需要举手也不需要站起来的,直接张嘴就行。
李闻疏看了她一眼,直切要害地回答道:“因为人家给的钱多啊。
”
大家都笑了。
李闻疏却将手撑在讲台上,转而问道:“xx同学?是吧?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
那个提问的女生点点头。
李闻疏继续道:“你既然有这个疑问,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也是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国际法领域从业者,包括法官、律师在内,他们在工作时,身份应该是一个‘人’,还是某一个国家的‘人’?”
江如鸣趴在桌子上,闻言也愣住了。
那个女生迟疑地回答道:“我觉得按理来说应该是不能有不同国籍的烙印的吧,不然就各有政治立场,法庭就不公平了。
但是……总感觉不太可能实现这个‘公平’的吧哈哈……就像,假如我以后成为了国际法律师,别国告咱们国家,我真的会接这个代理吗?我觉得不行。
这个国籍的区别实际操作中很难去掉。
”
李闻疏点点头,又问其他人:“还有别人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两个人也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跟那个女生大差不差。
李闻疏合上了讲义,细边镜框后的眼睛形状优美细长,但总是带着很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又懒又倦怠。
“说的其实很中肯。
在海牙的所有国际法庭法官都号称没有‘国籍’倾向,是作为地球公民在为国际法服务。
但事实上呢?写判决的时候还不是各有各的妈,一个国家的长着同一张嘴。
”
“现实跟理想状态不符是常态,但……这不是合理化不理想现实的理由。
”
他道:“要是我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会说,国际法工作者既不是‘人’也不是某一个国家的‘人’,我们应该是法庭程序运转的一个螺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