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疼不疼?”
顾山行说:“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顾幻真的眼泪便顺着眼眶滚下来,红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病养了一段时间,顾山行才告诉顾幻真向他捅刀的是受欺凌的少年,他不懂,他问顾幻真:“要融入一个集体,必须要有杀人的勇气吗?”
顾幻真怔住,从来不知善良也是一把刀,刀锋会朝向自己。
她说:“不,融入集体需要的是克服自我畏惧的勇气,山行,他不是在融入集体,他是在堕入黑暗啊。
”
“再有这样的人,你不要救。
”她生气,她愤怒,因为这样的人让山行吃苦,她宁愿他不做滥好人。
顾山行沉吟,良久才说:“不救,又怎么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
他太平铺直叙,顾幻真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就这样错过了最后一个深入了解他的机会。
他休养了近一个月才下床,后背的疤他并不能看到,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伤疤,不是勋章,而是一次愚蠢的见义勇为。
大二开学,顾山行照常上课,他仍不知当初住院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只当是顾幻真借的,所以他这学期要加倍努力赚钱,然后还债。
在冬日,冰雪覆盖的洁白世界,似乎显得有些空旷,顾山行从水房打水出来,接到一通电话,水壶哐当坠地,他奔向医院。
再一次踏入医院时,躺在病床上的人轮作了顾幻真,突发性肺炎,症状严重,她再也下不了床了。
又过两日,顾山行从她口中得知高利贷仍在利滚利,她无比后悔,锥心道:“山行,我走了,害的人是你啊。
”
顾山行不能接触她,她瘦太多,气色差极,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好好抱过她。
顾幻真走那天太阳融掉了积雪,地面湿哒,晚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又一次盖住了所有污垢。
他得把她葬在那座山,犹如故里般的崇山,她于此长眠。
人生于她也几乎无有如意事,她走的太早,还没看到结果。
所以得由他接住她那一棒,顾幻真从未跟顾山行讲过要他支教,她未对他的人生设限,他却想等大学毕业,他便理所应当的回来,走她没走完的那段路。
随着顾幻真的离去,顾山行的独立生活并未出现巨大变化,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被人拦住,说要他还钱。
顾山行只道:“没钱,你报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