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列车上,便可以所应当地不考虑来处和归途。
下了车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天空是灰蓝混着深灰,路灯打出长长的光线,是冷白的,不像西京的昏黄。
月城闷热,程荆排着队伍等出租车,热出一身汗。
师傅听了目的地有些不愉快,嫌弃太近。
走到了老屋小区外保安亭的时候声控灯应声开了,程荆拖着行李箱,形单影只,拖出长长一条影子在身后,像斩不断的尾巴,带点落寞。
夜晚的月城带点凋败,这里是旧城区,墙面上淋着风霜雨雪的污渍,数不尽不清的电线互相缠绕累赘着在房子之间,正值夏天,空调水声淅淅沥沥,有如大雨倾盆。
他缓缓走了进去,路过相邻单元的时候看见身侧卧着卷毛狗的老太太,她带着眼镜,缓慢挪动了一下,忽然颤颤巍巍低声说:“是小程回来啦?”
程荆顿住了脚步,没有作声,只是望着她。
“是小程吗?”她声音里多了点疑惑,转而又斩钉截铁下了结论:“白头发,高个子,是小程。
”
程荆淡淡开了口:“是我,奶奶。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上次回来,您没认出。
”
“是啊,我老了,眼花了,”她说话的速度很缓慢,有点像旧式电视剧里的人,“现在认出来了。
长这么大了。
”
程荆点了点头:“是啊。
”
他感觉自己像是忽然回到高中。
每天傍晚披星戴月而归,那时候她身边的狗还是小狗,见着了程荆总爱说“小程长这么高了”。
他忽然萌生出想要出去一趟的意思。
程荆放下行李后简单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行路出的汗,临出门才发现手机没充上电,担心走得太晚明早起不来,于是依旧冒冒失失冲出了门,只想着反正用不着手机,带上钥匙就行了。